孙念安轻轻蹙起眉心,忐忑不安的感觉并没有因夫人的这句话而消减,相反,她愈发觉得不妙。

    姜夫人拉起她的手,拍了拍,笑道:“去给二公子做陪读,你可愿意?”

    孙念安满脑子都是二公子的风流情史,哪里愿意近身伺候。再者说,也没听过哪家公子陪读要用女子,横竖怎么看,都是打着陪读的幌子,想行苟且之事。

    她咬了咬唇,在姜夫人满怀期许的目光中,一字一句说道:“夫人,我想赎身。”

    大门吱呀一声,心脏仿佛被人一把攫住,孙念安屏住了呼吸,充满期许地抬起头。

    逆光的高阶上,有道丰腴的身影,一晃一晃走了下来。

    是与孙念安一同服侍姜夫人的雪禾。

    雪禾瞥了眼,嫌恶的眸中闪过一丝嘲讽:“你真当侯府是你家,想走就走,想回就回?夫人还在歇息,她头疼,不想见你。”

    说罢,扯出帕子擦了擦额上的汗,余光暗暗扫向孙念安。

    旁人都是越晒越黑,她倒好,像剥了壳的荔枝,透亮水灵,两颊还有些嫣粉色,这样的容貌,留在侯府迟早都是祸患。

    “你就死心吧,既然选择赎身,就该想到后果,咱们侯府又不是善堂,猫儿狗儿的随便闯。

    当初你走的多决绝,怎么,家中出了事,想起夫人来了?”

    雪禾讥笑着,一甩帕子:“可惜天底下没有后悔药。”

    大门再度合上。

    孙念安就像被人扔进了沙漠里,炽热的太阳似火球一般烘烤着,喉咙一丝水分都没,眼前出现了重影,她晃了晃身子,强忍着眩晕咬紧牙关。

    雪禾向来不喜欢她,尤其是知道夫人有意让她伺候二公子之后,雪禾对她的嫉恨更是翻江倒海,一发不可收拾。

    原因无他,雪禾爱慕二公子,她是家生子,自小到大跟仰望神明一般,对二公子言听计从,千依百顺,做梦都想成为他的女人。

    孙念安离开侯府那日,雪禾高兴地一夜没睡着觉。

    姜夫人被聒噪的蝉鸣吵得头昏脑涨,赤白的日头晃得人睁不开眼。她摆了摆手,捏肩的丫鬟往后一退,雪禾迈着轻快的脚步进来。

    “夫人,您起来了。”雪禾润着嗓子道,又赶忙取了冰镇好的酸梅汤,殷勤的递到姜夫人手边,“里头加了去年采摘的桂花,酸甜中带着花的香气,解暑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