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扬惊讶说道:“你不是荀镇东……?”

    程嘉说道:“不敢隐瞒将军,在下今次求见将军,正是受我主镇东之令。”

    张扬越发惊讶,不禁愕然问道:“受镇东之令?……镇东令足下前来见我?这,这是为何?”

    程嘉没有回答他,反而突然问了一个好似没头没脑的问题出来,他问张扬,说道:“在下闻明将军文武兼备,则敢问将军,可曾有读过《战国策》?”

    张扬说道:“读过。”

    程嘉说道:“凡说客,在致说辞前,常常会先语出惊人,通常会以‘君危矣’做开场白,……将军,这句话,也正是在下想对将军说的开场白。”

    所见到之人非是故友,已经是张扬没有想到的了,来客居然是荀贞派来的,更是出乎张扬意料,程嘉莫名其妙地又蹦出来这么句话,更是张扬没想到的,接连三个出乎意料,张扬这时,只有一句话可以形容,便是: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

    他呆了呆,说道:“足下此话何意?”

    程嘉说道:“在下听说袁本初一向来待将军甚厚,不知此事可有?”

    张扬说道:“袁公待我确实厚爱。”

    这话显是张扬的违心之语,程嘉也不戳穿,继续说道:“那在下就颇不解之了。”

    张扬问道:“哪里不解?”

    程嘉说道:“我闻之,明将军与袁本初并非旧交,袁本初今帐下所重用之士,要么是豫州右姓之名士,要么是冀州冠族之俊杰,而将军是并州人,与他们也大多无有交情,既然如此,袁本初为何待将军甚厚?”

    张扬哑口无言,稍顷,问道:“足下到底想说什么?”

    程嘉顺着自己的话,说道:“是了,想来想去,袁本初待将军甚厚,只能是因为一个缘故。”

    张扬问道:“什么缘故?”

    程嘉笑道:“此前冀州西有黑山群贼,北有强敌公孙瓒,袁本初自顾不暇,其於冀州立足尚未安稳,故此不得不忍耐将军,以厚待而笼络之。”

    张扬皱起眉头,说道:“足下如再胡言乱语,恕我就要请足下出去了!”

    程嘉不管他的话,自顾自继续说道:“可是不知明将军有无想过,去冬今春,袁本初已然把黑山诸贼剿灭大半,百万黑山之众,现只存张飞燕一部,且还已经被曹孟德、高干呼应袁本初,将之夹在了冀、并间局促的太行山谷之中,已难以再对袁本初造成大的威胁;又鲜於辅、苏仆延南下冀州求援,袁本初已与他们达成盟约,麹义已经进兵涿郡,将夹击公孙瓒,是公孙瓒很快也就不能再成为袁本初的威胁。

    “在下斗胆,敢问明将军,再等到袁本初消灭了公孙瓒后,将军请自度之,袁本初可仍还会忍耐将军、厚待将军么?袁本初帐下的冀、豫诸士可仍还会坐由明将军据拥河内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