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若一进室内,晏小山把人揽在怀里。她身上熏了香,胸前的花钿仿佛活了,香自花来,晏小山喟叹间,埋首嗅吻。

    隔着衣物,感染到男子温热的手掌,腰间不再酸胀,阿若软了身,被托举到腿上。

    “父亲与你说了什么?”

    “他想知晓我为何不曾苛责伮伮。”

    晏小山放柔了神色,“我的阿若最是心软。”

    言罢,他盯着那道红唇,驱舌而入。阿若被迫后仰身子,与他缠绵悱恻。

    阿若十二岁前,一直生活在北境,十四岁那年,父亲战死在一次与西厥的交战中,母亲殉情后她一身缟素第一次来了京城。

    北境到金陵,又何止十万八千里,好不容易站在李府门前,她那身黄沙蹭染了李元庆一身。随身包袱里,是凭证身份的血书,阿若母亲去前命她到京中找表哥,许她一个安身之所。

    李元庆对她这个表妹关心备至,从衣饰吃食到居所喜好,都按她的意思来。李元庆看她娇弱可爱,说话都要极尽轻柔,她做女红时他便陪着,后来的鞋履衣袍皆出自她手。

    金陵城美丽非凡,巍峨的宫殿远在天边又近在眼前,各坊间不过一道矮墙相隔,坐在院中便能看见平康昉色如春花的娘子。城外的清林观屹立几十载,女冠书写的青文常流传东西市。

    金陵城哪里都好,就是不如北境自在。阿若常常北望,记忆中父亲饱受风沙吹拂的粗掌帮母亲捻线,愁绪袭上了她那双剪水凤眸。她问李元庆,能否收复交河?她父亲的尸首还在黄沙漫漫里,李元庆抚掉她的泪不发一语。

    十六岁,阿若随李元庆大军历时一年重回北境,蒲昌以西地区常有西厥来犯,他便与刺史协定闭境自封。直到有商队冒死送来密报,交河仍有北境百姓盼望归国,上通下达,将士们誓死要夺回交河城。

    那以后阿若联合城中百姓,为将士们日夜不停缝制棉衣鞋履,再由阿若的女婢们挨家挨户收集起来,送到前线军营。阿若不但是蒲昌第一美人,还是蒲昌的女菩萨,李元庆握住她的手说阿若,这一战打完了,姑母就可与姑丈重逢了。

    阿若推开晏小山,踉跄着从床上爬起。晏小山沉浸情爱,突然被拒绝,反应不及,看阿若趿了鞋,唤绾姒进来梳头。

    晏小山收拾了情绪,倚着胡床边,阿若重新绾了发髻,又换了身衣,而后走到脚踏前蹲下。

    “郎君,父亲有事交代了我。”

    晏小山拽住她的披帛,把人带到眼前,挑起她的下颌,用指捻淡了口脂。

    “阿若从不拒我。”

    阿若偏过头,半晌不语。

    晏小山松开手,背过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