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慕辰喝完酒后,就靠在靠背上,把玩着手里盛酒的小碗说:“只要你生在帝王家,就没有了选择,我的侍妾是母后帮我选的,我从小就被母后灌输最是薄情帝王家,不要妄想父爱,兄弟情,我的兄弟就是将来的最大劲敌,我的父皇有可能就是将来斩杀我的刽子手,所以我从不对任何人动心,包括女人,或许是还没有遇到让我动心的女人,我也祈求这个女人不要出现,因为我不舍得让她进入这乌烟瘴气的皇宫,更不想担惊受怕保护不了她。沈七月,你相信我母后这母仪天下的皇后娘娘也是无法保护自己所有的孩子,在我前后,母后失去过三个孩子,我是她唯一保护下来的,就因为母后的身份,我就必须坐上那个位子,否则,我的母后,我和我的那些妃妾,我的外祖家,还有那些支持我的那些勋贵,都会没命,所以我没得选,只能赢,我平时吊儿郎当的,其实是我从小就学会的一种掩饰,时间长了,我都忘记我本来的样子是什么样了。”

    七月隐隐看到殷慕辰眼里有泪光闪过,她没有说话,只是给殷慕辰的碗里倒了酒,就抱着膝盖坐在那里,看着他。

    殷慕辰看着碗里的酒说:“你见过我父皇,依你的聪慧,已经了解一点我的父皇,你知道他为什迟迟不立太子吗?有三个原因,第一个是他最欣赏的儿子已经死了,那个他引以为傲的孩子,哪怕他一出生就被太医诊断这辈子都不会有个健康的身体,她他也不顾,只可惜,他也没有保护好这个儿子,所以,他看着剩下的儿子,就更感失望,更觉得没有一个达到他的标准,第二个,是怕他立了太子后,太子等不及,动用手段让他及早让位,第三个,就是立太子,就是立了一个靶子,皇子之间的腥风血雨就早早上演了,到时候,能留下哪个儿子,可不是他说了算,这种无法把控的事情,他决不允许发生,可笑吗,那个位子是踩着自己亲兄弟的血登上去的。”殷慕辰说完,喝干碗里的酒,一把把碗给扔出去,摔的粉碎,殷慕辰再也忍不住,捂住自己的脸呜咽的哭起来。

    七月起身,把屋里的灯都剪了剪灯芯,让屋里更加明亮起来,她坐回去幽幽的说:“我感觉你现在是认命了,既然人命了,就必须要承担这个艰巨的任务,殷慕辰,你现在做的就是以结果为导向的开始做计划,现在你面前有召王和怀王,怎样一个一个的击破,一个一个的把他们的支撑击倒,这是你现在就必须要做的,关于孩子,只要你自己想要,那你就要出手去保下来,因为这是你想要的,既然想要,就要保证让这个孩子平安长大,历朝历代的皇位之争,没有几个是和平顺遂的,都是手足残杀得来的,你的出生不能由你选择,但是你今后的道路怎么走,都要靠自己争取,我也是这样过来的,殷慕辰,人想好好活着,就没有自怨自艾的资格,所以,今天你可以肆意放纵,但是明天,你就要清醒的去战斗。我相信一句话,我命由我不由天。”七月说完这句话后就起身离开了。

    她走出书房,看到站在院子里的那道修长健硕的身影,她走过去说:“我的作用结束了,侯爷要进去吗?”

    沐遗成拍拍她的肩膀说:“你先回去休息吧,我今晚有可能不回去睡了。”

    七月点点头说:“你别喝酒,要是推脱不了,也少喝点。”

    沐遗成笑着说:“我就准备了一坛酒,他已经喝得差不多了,我想喝,也没有酒了。”

    七月这才放心的和烟儿会去。

    沐遗成看七月走远后才转身进入书房。

    殷慕辰还是靠在靠背上,姿势感觉很惬意,不像是在借酒浇愁,他连头都没抬的说:“沐遗成,我很嫉妒你,怎么会有这么大的福气,娶到沈七月这么通透的媳妇,和她聊天,比和你们这帮人聊天舒服多了。”

    沐遗成坐下,给自己倒了一碗酒说:“只此一次。”

    殷慕辰苦笑一下说:“都是兄弟,不用这么绝情吧?”

    沐遗成凉凉的说:“这个兄弟是你自己硬靠上来的,我没承认。”

    殷慕辰嗤笑一下,拉开窗子喊:“沐海,再给我拿个碗来喝酒,还有再搬一坛酒来。”

    自从那一夜后,誉王暂时失去了消息,不久七月就听说殷慕辰被皇上派出去巡视春耕,这一去,就是几个月,七月沉思着和沐遗成说:“最近这两年,皇上经常派誉王出去巡视,看来皇上对誉王的期许很高啊?”

    沐遗成捏了她鼻子一下说:“就你机灵。”

    沐遗成拿着一封信给七月说:“把你训练的精卫营借给我用用。”

    七月接过信,看到信上的内容是近日边关城内几处都发生打杂抢的事件:“这是谁写的?”

    沐遗成说:“我的老部下,我多次提醒吴将军,他都不理会我,我就给我的曾经的部下写信,他和我说的,现在边关到底是什么情况,京城根本不知情,我很是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