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姝听了欧阳榕压低声音讲的来龙去脉,当即便慌了神儿,深吸了一口气,才沉声问道:“那谣言现今如何了?”

    欧阳榕尴尬的答道:“陆坛主这时才追过来,想是已经把流言弹压下去了。”他也知道自己强人所难了,可为了甘平,也只能硬着头皮求肯道:“甘老帮主对属下有恩,还请教主给属下一个面子,放她一马。”

    在云姝看来,若是单凭一个人诋毁另一个人就取其性命确实有些过了,然而若就这样轻而易举的放过她,又总是有些不甘心,不由迟疑道:“虽不至于为此便要取她的性命,可此事毕竟涉及了三派的颜面和关系,也不能稀里糊涂的轻轻揭过去,依大长老之见,该当如何?”

    欧阳榕闻言一怔,叹道:“甘慈向来顽劣,行事不知轻重,若是教主肯饶她一命,属下一定让她来向教主赔罪,并详细说明其中缘由,然后再将其交给甘老帮主处置。”

    云姝暗想也只能如此了,索性大方的卖欧阳榕一个面子,便点头问道:“那可要我去与陆坛主分说?”

    欧阳榕闻言喜道:“多谢教主宽宏大量,不用劳动教主,属下过去就可以了。”

    看着欧阳榕的身影消失,云锦虽不知欧阳榕到底跟云姝说了什么,但从听来的只言片语和二人的表情也能看出来是欧阳榕强人所难了,不由感慨道:“你也太好说话了,这样在下属面前哪里还能有威信?”

    云姝心中也是郁郁,轻声叹道:“总不能为此就要了她性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即便没有欧阳榕的面子,我也不愿与丐帮结仇。”

    虽然现在青城派早已烟消云散了,可每每想起因为云惠的死而莫名其妙的结下的仇怨,她还是会不寒而栗。

    云锦见她神色间难掩郁色,笑着打趣道:“你呀,还是这么好性儿,那小时候面对我的挑衅,你是不是也是这样想的,看我就像看个跳梁小丑一般,根本就不屑搭理我?”

    云姝没有之前的记忆,不知道自己与她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不便贸然接话,只笑道:“都是小时候的事,大姐何必还念念不忘。”

    云锦眼眸中盛满了回忆,悠然感慨道:“你那时从不掺和我们的争端,对我们的找茬挑衅也是直接无视,只埋头苦练武功,我记得还曾笑你学武都学痴了,现在才知道你是对的。”

    她长叹一声,落寞道:“那时看你从不敢跟我动手,总自以为自己武功比你高,一度还曾沾沾自喜,现在才知道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我是再难望你的项背了!”

    云姝听了只觉得从原主早期的行事来看她应该也是个心有成算、惯于隐忍的,不由纳闷她又是怎么被云鹤和一个虚情假意的渣男给忽悠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的,难道也跟她亲娘一般是恋爱脑,遇到情爱就乱了方寸?

    云锦不知她心中所想,自顾自的感叹道:“可真是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啊,可惜我明白的太晚了。”

    云姝听了她这老气横秋的言论,不由哑然失笑,笑道:“大姐如今做了王妃,以后都不会再打打杀杀了,大可不必如此感慨!”

    云锦闻言一怔,随即笑道:“那倒也是,我就是有再高的武功也不敢跟郡王动手,否则王爷王妃还不得撕了我。”

    云姝深以为然:若是云锦嫁的是一般的门户,受了委屈或许还能诉诸武力,仰仗着自己的武功压制对方,可是在王府却是断然行不通的,否则说不得还能给你扣一顶蔑视皇族、犯上作乱的大帽子。

    思及此她又忍不住自嘲一笑,自己还在为云锦担心,却不知自己其实比她还要惨:自己武功都是楚忆风教的,到时候别说凭武力压制他了,恐怕连逃跑都逃不掉,完全就是人家的掌中之物,更别说他若是恢复了身份了,那时大抵是连吵架都是大不敬的吧。

    意识到自己思绪又绕回了楚忆风身上,而他还是音信全无,她的情绪就又低落下来,心想现在哪里还顾得上跟他计较以后谁对谁错,只要他能平安归来,哪怕要自己一生都对他伏低做小自己也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