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相同的是,无论哪种颜溯,严衍都能感觉到,那股隐藏在冷冽或魅惑皮囊下,极度疏离和清醒的理智。

    颜溯就像理性合成的机器人,对一切都条分缕析,无论他与魏寄远之间,或者是和他,他们都像丢了魂儿,在这段感情里背弃家庭抑或背弃责任,严衍甚至不惜丢掉警察身份,唯独颜溯,近就是近,远就是远。

    和魏寄远快刀斩乱麻,说断就断。和严衍绝不拖泥带水,当严衍怀疑他,颜溯就作给他看。

    颜溯做事,从来都以为目的为导向。

    严衍睁开眼睛,胸腹淤伤隐隐作痛,他一屁股跌坐在床上,回身抚摸床铺,这张双人床,他和颜溯都没睡上几次。

    颜溯为什么答应他,为什么和他好……

    真的是出于…喜欢?颜溯他…有那种感情吗?

    严衍弯下上身,两肘抵着大腿,双手在身前交扣,额头搭在大拇指上,轻轻敲打。

    ——“我不知道颜溯喜欢哪型,但颜溯一定知道你喜欢哪型。”

    ——“十年前,你们初遇时,颜溯留着长发。”于是严衍将他认成了姑娘。

    ——“两个月前吧,颜溯开始蓄头发,他头发长得快,没多久就长到了肩膀。”

    所以严衍在宁北第一次见到颜溯时,颜溯头发略长,只看侧面,很容易被认错性别。严衍必须承认,他的确因此,对颜溯产生了不该有的好奇心。

    严衍愣住了,摸出手机,大拇指微颤,打通了他妈妈严夫人电话。

    严夫人在和姐妹们搓麻将,接到儿子电话,起身去了隔壁卫生间:“儿子,怎么有空给妈打电话了?”

    “妈……”严衍咬着牙,良久,呼口长气,问她:“你觉得,我喜欢哪种类型?”

    严夫人噗地一声,差点笑出来,扶着墙反问:“都多大人了,你喜欢哪型你自个儿还不知道呀?你不是找回你初恋了吗?看着他不就晓得啦。”

    “我就是想问问您的意见,毕竟当妈的最了解儿子,我可能不了解自个儿,你绝对比我明白。”严衍扯嘴角,憋出个难看的笑来:“知子莫若母,对吧。”

    “成吧,三十不小啦,还搁妈这儿撒娇呢。你吧,”严夫人想了想:“和你爸差不多…一个德行,太普通的看不上,就喜欢那种妖艳得跟朵花儿似的。”

    “那个词儿怎么说来着……”严夫人拍了下流理台:“外冷内热!懂不?就是平时看上去特正经,但私底下特别能放开,尤其只对你笑,笑起来还特好看那种。你爸就喜欢这样的,这叫高贵的神秘感。”

    严夫人捋了下自己的梨花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