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清绝望地摊软了身子,望着仍是笑得牺蓄无害的如晴,她现在总算明白了,这个看似软弱实则早已不动声色暗中布置了一切,只等自己自投罗网。而现在,她连辩解的机会都没,一切的一切,都贴合的天衣无缝。

    她之所以会给老爷绣鞋子,还不是听信了申婆子的妖言妖语,说老爷对她很是青睐有加,要抬她为妾,只是碍着她是如晴身边的人,他不好向自己女儿开这个口,只能等时机成熟了再另作打算。菊清听得一阵心动,虽然李氏刻薄妾室,但张姨娘照样混得风声水起,并且她的姿色并不比张姨娘差,虽然不及朱姨娘,却胜在年轻,相信只要老爷纳她为妾,方府的未来,肯定有她的天下。

    存了这种想法的菊清一心一意地想着,自己一旦做了方敬澜的妾,那日后便是如晴的庶母,哪还像现在这般,低眉顺目低声下气的。可是接连两个多月过去,方敬澜却一点动静都没有,她正暗自着急时,又听申婆子正教训玲珑:“想知道张姨娘是如何让老爷迷上的么?就是当初时常去老爷的书房,给老爷又是送吃的又是绣鞋绣衣服的,老爷这才感动,纳她为妾的。所以呀,日后你可得多加注意一点,未来姑爷身边若是出了这样的蹄子,定要多加提防,并立及告诉姑娘。”

    菊清偷听了便也有样学样,给自家老爷送吃送穿的,甚至还准备绣一双布鞋出去,这些她都是悄悄地进行的,可,她从来没有想到,她就这样糊里糊涂地钻进了如晴设置的圈套里。甚至她连辩驳的机会都没了,因为,没有人会相信她是被设计的。

    她翻如晴的屋子,她甚至不敢说也这是李氏的命令。她偷奸耍滑,院子里的一切便是证据,没有人会质疑如晴说谎嫁祸她。她给老爷绣鞋子,给老爷送吃的送穿的,这些都是铁的证据,不会有人相信她是被如晴挑唆的。

    如晴设计的这一切,都是圈套,先养出她的刁性,再纵出她的贪欲,最后再一并狠着收拾,偷主子的物什,不听使唤,不干活儿,顶撞主子,甚至勾引自家老爷,这些是死路一条,她连辩解的机会都没了。

    被拉下去的菊清一直用绝望灰败又怨恨的目光盯着如晴,而如晴自始自终都保持着怜悯的姿态

    收拾了菊清,如晴并未有任何轻松,菊清会有的下场,她早已明白不过,不是死也将是残了。这个时代,是不讲人权的,犯了错的丫头,被活活打死的大有人在,而菊清接连犯了那么多条罪状,最严重者,莫过于勾引自家老爷,如美把她拖回去让李氏处理,她的下场,可想而知。

    总算拔除除了菊清这个钉子,收拾起其他丫头便轻而易举的多。

    首先是玉琴,这丫头先前吃过如晴的排头,被拔到如晴身边虽心有不满,却也不敢表现出来。因为如晴还是挺受老爷疼爱的,尤其大少爷二少爷对这个庶出妹子也是与众不同,这使得她不敢像菊清那样明张目胆与如晴对上,她只不过偶尔小奸小懒了下而已。

    如晴神色温和地对玉琴道:“我知道你在太太那边呆得好好的,呆在我这儿确有不甘,做事拖沓我也不怪你。不过,你可得想清楚了,既然太太已把你拔给了我,就断无再要回去的道理。你继续在我这儿混天度日当你的大小姐都成,只要不碍着我,我不会像发落菊清一样发落你。只是,只能委屈你永远做三等丫头了。”玉琴在李氏那是三等丫头,月银是五百钱,而如晴是姑娘,姑娘身边的三等丫头月银更低,只有区区三百钱。

    玉琴心中一凛,连忙伏下身子,颤声道:“姑娘,婢子知错了,请姑娘再给婢子一个机会,婢子定洗心革面改过,细心服侍姑娘,再无二心。请姑娘开恩。”说着把头深深磕了下去。

    如晴道:“你放心好了,无论你是真悔过还是假悔过,我都不会罚你。”

    玉琴连忙磕头拜谢,如晴又道:“我们相处时日短,或许你还不了解我的脾气。我虽没什么脾性,但也知道谁对我好,谁对我阴逢阳违。”她学着花嬷嬷教她的法宝,三个指头托着茶底,另一手轻轻拨动着茶盖,缓缓喝茶着,虽然口不干,但听说在教训奴才的时候,这样的动作最能服众,估且试上一试吧。

    “对我好的呢,凡是真心待我,我自会留在身边当作自己人对待。对我不好的呢---”她放下瓷碗,缓缓盯着玉琴。

    玉琴忽然觉得如晴不再是个八九的岁小姑娘,因为这么小的姑娘,不会有这般威严,也不会让她有种害怕的感觉。她再度伏下身子,颤身道,“姑娘,奴婢对您绝无二心,从今往后定死心追随姑娘,若有违背,当天打雷劈,不得好死。”玉琴一来被如晴震摄住了,二来也是心灰意冷了,如晴说的对,再如何忠心于李氏,李氏也不可能再把她要回去,还不如一心跟了如晴。如晴虽不若如美如善受宠,但也差不到哪里去,最重要的,如晴待下人,确实宽厚。

    如晴盯了玉琴半晌,缓缓展颜而笑,“天打雷劈这些字就不要再说了,忠心与否,便要看你日后的表现了。若是表现好了,我自是不会亏待于你。”

    花嬷嬷闺学教务之一:在下人面前,一定要控制住脾气,要做到喜怒不形于色,不必大吼大叫,厉声怒骂,只需拿捏住了道理,再晓以厉害。

    玉琴在如晴的不动声色的“微笑”下,总算安份了下来,接下来,便是银儿。

    银儿是朱姨娘拔过来的丫头,朱姨娘总是在如晴面前说她还算本分老实,如晴却不那么想,这丫头虽本性不坏,不会耍心眼儿,不会有样学样,但做事却极为托沓,并且丝毫没有集体感,没有把如晴当作是真正的主子,仿佛就像个打工的,你给我钱,我就为你服务,但工作效率却是很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