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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明节的姗姗到来,是如晴最为期盼的。随着春风的猛烈扑来,迅速赶走了暴寒的天气。大地回暖,万物复舒,绿意满天,正是春光明媚草木吐绿的时节。

    脱掉一身厚厚的棉衣,换上明快的春装,如晴只觉身心一阵轻松。

    何氏已有了五个多月的身孕,行动上已不大方便,大多时候都在家休养,很少再外出应酬的。只除了偶尔几个闺中要好的妇人姐妹偶尔串门子,如晴大都时候都作陪。对于何氏这些闺中姐妹的人品,如晴还是信得过的,但毕竟身份在那,再加自己又只是个庶出的,也不好露太多的面,但何氏却不这么想,每回家里来了女客,大多时候都会叫如晴作陪。

    按老太太的意思是,“你大嫂子正想方设法把你这个磨人精销出去呢。”

    如晴苦着一张脸,“怎会呢?大嫂从来就没过问过我的婚事呀?”连提都没提过。

    老太太却戳她的额头,“你笨呀,每次你大嫂外出都要带你出门,为的是什么,不就是想先让你在京城贵妇圈子里混个熟脸,广撒网,广捞鱼,懂吗?”

    如晴被她的不论不类的形容逗笑了,“奶奶瞧您说的,好像我是个滞销品似的。”

    老太太呵呵一笑:“滞销品?不错,不错,这个词儿好。你大嫂就怕你越留越滞销,所以早早打定主意,多让你外头走动,京城这么多,这么多户人家,总有适合你的。”如晴仰天长啸,有这么个处处为自己终身大事着想的大嫂,不知是幸还是不幸。

    先前在齐州城的方府,如晴几乎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但如今,来到京城后,几乎有大半时间是在别人家里用的饭,另外便是在马车上度过了。

    妇人和闺阁女子都不能随意外出,次数多了,少则受婆母长辈训斥,多则受世俗礼教所不容。但何氏却没这个顾忌,今日里外出踏青,明日里拜访亲友,后日里去庙里上香还愿,也没有人敢公开斥责她,反而认为何氏很有当家主母风范。

    听到这些旁的夸赞声,如晴总结出何氏成功的典范:首先人品过关,再来行事周到,其次,谨守本份。每回外出,都是直接在自家院子里乘坐马车出去,不管天气是热是冷,从来没掀过一回帘子。去别人家,也是马车直接停到对方后院门口,直接入内宅。去庙里上香还愿,也是戴了遮帽,并不与外男接触。就算自家来了男客,也只是让下人侍候,并不出面待客。

    何氏这两个月来的辛苦付出,总算有了质的回报。

    从四月起,小小的方府开始陆续接待一些官家女眷。有的如晴也算认得的,有的却是不认得的,也有夫家为官品秩低的,也有品秩高的。也有好修养的,也有低素质的。先前接待了何氏娘家嫡亲嫂子丁氏,及丁氏娘家的嫂子后,如晴隐约有种感觉,这些认得的人领出一群不认得的妇人,大多都是冲她本人而来的。

    虽然如晴觉得自己还不到十三岁就开始“相亲”,但没法子,谁叫自己的终身大事掌握在父亲嫡母手上呢?

    方敬澜倒不会为着利益出卖女儿,但李氏,那可难说。与其让李氏不着调地安排她的婚事,还不如让何氏操这个心吧,至少,她可以当着何氏的面前,说出自己的要求与愿望。

    “不需大富大贵,也不必要求只娶一个妻子不纳妾室,我只要求,他能有男人的责任和担当。”这也是老太太以她过来的经验传授她的。在三妻四妾天经地义的士官家庭里,不纳妾几乎是不可能的,会被视作为一种耻辱没本事的。如晴有着现代人的灵魂,却也不敢以自己小小的力量反抗整个变态乃至崎形的社会。老太太说的挺对,不让男人纳妾,那是不现实的,只要对男人要求不高,对自己的伤害就会减少。至少,这男人要有身为男人的担当与责任吧。

    但,男人的担当是什么呢?

    当何氏把这个疑问抛给如晴后,如晴也一时没有想透,不过,后来在参加了赵家姑娘的婚礼后,得出了结论。

    与方家有姻亲关系的赵家姑娘赵琳,嫁给了成郡王之子李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