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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方敬澜又苦着一脸,道:“母亲说的句句在理,是儿子先前糊涂,做出许多让母亲担心的事来。儿子如今知错了,耐何儿子已答应给善儿请琴师,这,儿子说出去的话若是再反悔---岂不言而无信?”

    老太太看了他一眼,道:“老爷是个重承诺的。既然话已经说出去了,为了老爷的名声,又岂能出尔反尔?罢了,老爷就再满足张姨娘这一回吧。只不过琴声拢人安宁,我平时礼佛,可万万不得让我听到。早上哥儿们要练书,也不能在那个时候胡扰打搅。”

    方敬澜离开后不久,从后边寒雪腊梅屏风后一前一后走出二人来,正是李氏与如真。

    李氏红通着眼眶,朝老太太跪了下来,口中哭喊道:“老太太,老爷的心思您也明白了,都在那张氏身上呀,为了那位,居然还存了---那种诛心的念头---这要我们李家脸面往哪放?那张氏越发放肆无礼,媳妇打不得骂不得罚不得,偏老爷还处处维护着她,这不是宠妾灭妻么?当真要生生逼死媳妇不成?老太太,求您看在媳妇服侍于您,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给媳妇作主呀!”说着嚎啕大哭起来。声音悲泣,似有凄凉之状。

    如真忙上前扶了李氏,轻声道:“姨母,地上凉,身子要紧,千万别哭坏了自己。”还在里头睡大头觉的如晴小童鞋却摇了摇头,如果哭能解决事情,就得狠狠地哭,加油地哭。这样才能让老太太和如真知道她心头的委屈与不平嘛。

    果然,李氏就一直哭呀哭的,如晴听在耳里,点了头,是了,虽比不上张姨娘无与论比的哭功,但胜在真切!试想一下,从未在人前哭过的人,陡然哭得惊天动地,那肯定是受了莫大的委屈,一个人扛不了,这才痛哭发泄的。

    果然,老太太被李氏哭得心软起来,对她喝道:“哭什么哭?不中用的东西,我听闻你在闺阁之中也是个少有的泼辣子,为了压制张姨娘的气焰,这才顶着压力让老爷娶了你,但你却是个银制猎头枪,中看不中用。白白受了一罗筐的气却顶不了事,还要我老婆子出面才能压制一二,你个没用的,当初我真是瞎了眼。”

    如晴在后头几乎笑了起来,老太太说话,忒----刻薄了些。不过,这李氏凶是凶了点,心肠并不坏,再加上她运气背了点,只生了个女儿,又不受宠,这才纵得张姨娘有恃无恐,敢与她明张目胆别苗头。而张姨娘最擅长的本领就是以柔弱之姿激得方敬澜替她卦扑滔蹈火,再所不辞,充当她对付李氏的最佳法宝。李氏也只是个普通女人,自己男人宠妾抑妻,她哪会不气不恨不怨?古代夫为天,她不敢把方敬澜怎样,只能把气出在张姨娘身上了。但,张姨娘也不过挨一巴掌,却能换得更多实质性的利益,反而李氏,呈了一时之快,却被气得满肚子火不说,还要承受来至阖家上下的责难。这就是张氏的高明之明,越发衬得李氏的面目可憎。

    如晴捂着腮邦子,对李氏无限同情,心想:如果以后我嫁人后,也遇上张姨娘这种极品小三,又该怎么办呢?

    外边李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哭到伤心处,已是想自请休书,一个人离去的地步,如晴心想,你就算离了方府,也不会有人同情你的,只觉得你太不中用了,并且还白白便宜了那张姨娘。

    果然,如真和她想到一块儿了,柔柔地劝解李氏:“姨母说什么浑话?您要是自行离了,岂不便宜了那张姨娘?还有,我们兄妹四人要怎么办?白受后母的闲气么?”

    李氏说:“好孩子,你姨母是个没用的,处处受人制肘却找不到地方哭去,这日子还能过下去么?姨母是真的想离了,免得受这些闲气。”

    如晴心想,李氏嘴里说着离,心头也不过是想老太太替她作主,出面收拾张姨娘吧。估计是老太太也确实看到了事情的严重性,这才向李氏表明了态度。

    “我知道你受委屈了。老爷一心一意念着那张氏的好,却一点都不把太太的付出放进眼里,和他父亲一个样,都是个没良心的。你放心,只要有我老婆子在,断不会让那狐媚子上跳下窜。”

    李氏这下子才转哭为喜,“那老太太的意思是----”

    老太太斜她一眼,说:“从现在起,你就给我装病去,其他事都不必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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