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用膳后,云氏以身子不适为由,向方老太太告辞,李氏等她离开后,喜孜孜地与老太太道:“表姐出手还真是大方,一来便是成色极好的珠子送与真丫头。”

    老太太看她一眼,道:“那是真丫头自己争气,寻了门得脸的婆家。”老太太的意思很明了,倘若如真的婆家只是寻常人家,估计那云氏也不会出手如此大方了。

    一句话说得李氏面上无光,讪讪的不知如何回嘴。

    老太太又瞟她一眼,道:“世子在咱家要住上三两年,你身为方府主母,可得把里里外外给打理妥当了,千万别出了任何岔子。等真丫头嫁了人,姑娘们的规矩也得学起来。”

    如真被说得越发抬不起头来,李氏却怔了片刻,“老太太的意思是----”

    方老太太呷了口茶,淡淡地道:“知礼马上便要参加秋闱了,府里头万万不能再弄些旁的事让礼哥儿分心。尤其是哥儿们读书的时候,可千万别再传出扰人清净的邪音。”目光似有似无地扫了如善一眼,后者极力保持镇定,却架不住老太太如针般的利眼,渐渐低下头去。

    老太太缓口气,这才对李氏道:“你身为方府主母,又是孩子们的嫡母,该教训的就得教训。千万别因为老爷的偏爱而顾忌着这顾忌着那的,这要是再弄些一两桩丢人现眼的事,咱方府可就成笑话了。可就休怪我请出家法了。”老太太说得慢条丝理,但语气里的凛冽却让李氏打了个寒战,忙恭声应了是。

    饶是如美平时候如何任性,在老太太面前也是规矩地坐着,只是一门心思早已飞得远远的,这个时候呀,可是与如晴在屋子里玩躲猫猫的游戏呢。

    如晴自始自终都坐得端正,一边细细聆听老太太说话,一边观察李氏与其他几个如的反应,越发觉得老太太厉害。

    又过了半把月,秋闱来临,地点在南京。方府为了迎接秋闱,严令府内主子仆妇不得大声喧哗,胡夫子一心一意地教授知礼与江允然,知仪和知廉一时间无法上课,一个继续苦练武艺,一个伙同外边友人外出玩耍,三个姑娘的课也给停了。

    一下子空出许多时间,姑娘们短时间内还不习惯,方敬澜便让苏氏绣娘上午来教姑娘们刺绣,如晴学得最是认真,如善如美照例阴奉阳违。

    如美最是见不惯如晴这副认真样,每每见如晴照着绣娘的吩咐专心刺绣时,总忍不住抱怨,“如晴,干嘛学那么认真,咱们方家虽算不得大富大贵,但还没到要靠卖绣品度日的地步吧?”

    见如晴仍是头也不抬,有些恼了,上前扯了绣布,嗔目道,“与你说话呢,死丫头敢不听?”

    如晴抬起头来,笑了笑,“三姐姐,胡先生曾教过我们,未雨先绸缪,居安当思危。这个世上,没有永远的富贵,也没有永远的贫贱。我学刺绣呀,也是有目的的。”

    “哦,你有什么目的,说来听听?”如美来了兴致。连一直不屑说话的如善也竖起了耳朵。

    如晴一本正经地道:“绣娘说过,学刺绣,首先要心平气和。我这正是在训练自己心平气和呢。”

    如美听得不明白,瞪她,“什么意思嘛,我听不懂。”

    “比如说,三姐姐总爱欺负我,我呢,总是心平气和不与三姐姐计较。”

    “你,你这死妮子,我打死你。”过了好半响,才听见如美尖叫一声,上前作势掐如晴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