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让公孙筱她想起那个梦,想起白玉堂血肉模糊的样子,于是她有些恍惚那些心里的话也不觉喃喃说了出口,“还有他,马车掉下悬崖的时候他明明可以走,可他却非要跟我一起吃这些苦。值得嘛?为了别人的命,你们就要冒险搭上自己的命,难道你们的命就不是命。”

    “值不值得不知道。我只知道,若是真的弃你而去,他也就不是白玉堂了。不过,就算如你所说,我也还是会去试试。”包璟铭无所谓道,“算了,不说这些,既然在意,你为什么都不去看看他?虽然他喜欢清静,但我不觉得他会将你挡在门外。你们一起经历过生死,你却能如此寡淡的将他放在一旁,你还真是……”

    “真是什么?”真是无情?公孙筱玥看着碗里的酒,语气平淡,“看与不看又能如何,反正有我爹在,他不会有事的。”

    “再说……”公孙筱玥开口似带着几分辩解,又或者只是为了解释给自己听,“这世间哪有那么多理所当然,又哪来的那么多‘眼见为实’。就算我看见他好好的在那,也不代表他就真的没事。所以,看不看的又有什么关系。”她轻叹了口气,幽幽道,“有时候,眼睛看见的也未必就是真的,那不过就是自己骗自己的虚幻而已。”

    说到最后她自己都未曾察觉自己的语气里带上了几分落寞,她自问不是一个喜欢多愁善感的人,但是人总有逃不过的东西,那些她不愿深思也不敢深思的东西并不意味着它不存在。

    “歪理。说的自己好像历经过多少沧桑一样,”包璟铭也不在意,只是道,“所以,你为什么要这么对他?还是……”包璟铭皱眉看她,“你是因为觉得连累他受伤,所以不好意思去见他。不见又担心,所以,才一个人躲在这儿喝闷酒。”

    “误会。”公孙筱玥避重就轻道,“不是闷酒,也没有什么因果,就是,单纯的觉得没必要,单纯的想喝酒。”

    见包璟铭皱眉不语的看着她,公孙筱玥忽然就觉得心里更是觉得有什么东西堵着一样,她苦笑一声又喝干了一碗酒。

    “你这样,还叫不是闷酒。”包璟铭沉声低低说了一句。他也不是一定要拆穿什么,他就只是奇怪她怎么就这样了。

    “你想没想过,”公孙筱玥也不去看他,只是淡淡的问,“若我们并不在悬崖下面,到时候你一个人该怎么办?”

    “没想过。多想无益,所以又何必多想。”包璟铭答的丝毫都没犹豫。

    但其实她说的可能他都想过,所以这件事事先他没同任何人商量,包括展昭,因为他知道商量的结果八成是无法成事,所以他不如干脆先做了再说。

    公孙筱玥虽然心里大概有个答案,但听他说的如此轻松随意还是忍不住侧目,“你这人还真是奇怪。”明明是讨厌她却偏偏还要来救她。

    她不知该说什么,或许,于他而言,无论山崖下的人是谁他都会做一样的事,但事虽如此她却不能真的就这样心安理得,半晌,她才喃喃的开口道,“我欠你一条命。”

    包璟铭到是被她这话给说的一愣,他怎么都没想到,忽然有一天会有一个女子如此郑重其事对他说出这句话,好一会他才收了心神淡淡的开口道,“算了,这件事本就该我去做,无论掉下去的是谁,我都这样做。”

    “我知道。”公孙筱玥道,“我知道无论是谁,你都会这么做。但我却不能心安理得,于我而言,你不惜用自己的命来救我,这本就是大恩,所以……”她眸光闪烁,忽然看着包璟铭笑道,“所以,以后咱们做个朋友吧。以后无论什么事,只要你开口,我都会去做。能做到,我一定竭尽全力,若不能做到……我一定想尽办法也要做到。”

    “你……”什么叫“想尽办法也要做到”,她这古灵精怪的脑袋里能想出什么好办法,包璟铭被她这话说的不知是该高兴还是该生气,转头对上公孙筱玥含笑的眸子,好久,他败下阵来,无奈苦笑道,“你这一句‘朋友’我还真不知是该喜还是该忧,算了,喝酒吧。”

    “行吧。就这么说定了。”公孙筱玥笑着举起手里的碗,“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