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尘的心愈发紧张。就在此刻,他忽然注意到,在《天人九灾》最后一页的插图中,似乎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这本绘本讲述的是,洪荒之年,人族少女雨岚历经五十年磨练,最后超凡入圣的故事。

    绘本最后一页,即将飞升的雨岚将成圣心得刻录于玉简之中,交给了人族稚童,是为传承。而这份心得,便是《天人九灾》。

    这本应是皆大欢喜的局面,但绘本中却将天空画满乌云,看起来十分不详。

    陆尘盯着玉简看去,见玉简上刻着两个古朴文字:“问心。”

    他一怔,赶忙从口袋里把狄雅交给他的玉简掏了出来。两相比对,发现两块玉简一模一样。

    难道说,是同一块?

    可是雨岚少说也是几万年前的人,她跟轻尘老魔,居然会存在某种联系?

    也就在这一时刻,手中玉简突然轻轻一震,脑中绘本上描绘的玉简也随之亮起。两者相互应和,蓝色光芒猛然爆发,填满了陆尘的眼球。

    他突然看见,绘本中一页页的插画都动了起来,像是走马灯一般在他眼前飞速旋转。

    雨岚圣人一生经历都在他眼前呈现,这是她从弱小人族蜕变为人族至圣的道义精华。

    紧接着,是一道响彻识海的浩大钟声。

    一个飘渺的女声环绕耳畔:

    “天人九灾:衰懒、愚痴、贪婪、憎恨、悲苦、多疑、惊惧、暴怒,狂喜。”

    “我于大荒历练五十年,见人族无尖爪,无利齿,无翅可飞,无鳍可游,四肢纤细,五感微弱。人族所长者,不过心与智。彼万族凶猛,肆虐洪荒,我人族微弱,饱受欺凌。欲脱颖而出,问心乃是唯一正途。”

    “天人九灾乃人之本心,却过犹不及。若修行者秉持本心,将九灾一一克服,则心境至臻,超凡入圣。后辈们,雨岚期待与诸位天阙再相逢。”

    话音落下,雨岚圣人看向乌云密布的天空,将玉简对着天空一指。玉简上的蓝光瞬间驱散了乌云,雨岚飞升。

    画面消失,万籁俱寂。

    一滴冷汗从眼角划过,流经下巴,跌落到起伏不定的胸膛。陆尘大口喘着粗气,咽下一口唾沫。他能够清晰感知到,在自己的识海深处,多了一个周身黑气缭绕,表情扭曲的猿猴。

    这便是九灾意志的化身,是自身一切邪念的集合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