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黑泽银下楼、上车,发动车子,整个过程青池都觉得自己灵魂是在半空中飘忽的,他表面上保持着黑泽银清风云淡的微笑,内心却纠结得要死要活,偏生黑泽银此时一副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模样,更让他诚惶诚恐。

    握着方向盘时,为了驾驶安全青池暂时把注意力收回来,但开到空旷无人,公路笔直的地方,他思维又开始发散“该死!我明明已经做得很隐蔽了!为什么还是会被发现?黑泽会怎么看我?我这白痴——”

    “语无伦次了。”咬着巧克力棒的黑泽银斜了他一眼,“在紧张什么?”

    “当然是对工藤——呃!”青池这时才惊觉自己刚才竟然不小心把心里话说出来,脸色一白,差点把车子开进草坪去,好在及时将其引回正路,目视前方同时,却不由得开始用眼角余光打量对方,“黑泽……”

    感谢他的不小心,打破了尴尬的氛围,现在总算有胆子跟黑泽说话了……

    “对不起……”

    黑泽银进食的动作一顿,莫名其妙看他一眼,“对不起什么?”

    “……你不知道?”青池怔了一下,脸上刚要扬起大大咧咧笑容搪塞过去,黑泽银此时却是一盆冷水又浇了下来,“哦,在说厕所的小偷?我当然知道。动作做得很隐秘,不过考虑一点逻辑。”

    黑泽银瞧见了青池在厕所借由扶工藤的身体,用针管从后者身体里抽取了体液,然后利用洗手将针管藏好——行动力不错,可惜可能有点紧张,青池抽取体液后立马丢开工藤,与他前面呵护动作心态冲突,露出破绽。

    “你果然知道……”青池恹恹地就像是打了败仗的残兵,他停下车,转过身空出一只手,将手臂竖直向下,一个装着细针管的塑料袋滑到他掌心,他很不情愿将其递给了黑泽,“呐,还你了……我下次不会做了……”

    “你抽都抽了我还要干什么?回去自个儿玩。”黑泽银看看青池,又看看塑料袋,哭笑不得,“还有这种憋屈的语气——难不成你刚才紧张是因为这件事情?又不是初犯。”说完后半段话的时候黑泽明显看到青池的手抖了一下,后者直接刹车在半路,然后转头用难以置信的眼光看着黑泽。

    “你不就对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很感兴趣吗?以前执行任务杀完人会拿走尸体一部分这件事情就没少做,上次扮演伏特加当着琴酒的面顺走了让si变大的白酒我都没说你什么呢。”

    “……”青池沉默了一下,下一秒抽起搁在车窗前的杂志对准黑泽银的脑袋就是一阵狂轰乱炸,“妈的早知道了不早说!害得老子瞎担心老子怪癖让你觉得我变态!”

    “痛!别欺负小孩子!”

    “你个怪蜀黍别装小屁孩!”

    “你还理直气壮了?刚才谁心虚啊!”

    “反正你不介意我心虚个毛线!”

    “我介意!”笑嘻嘻的黑泽银躲闪的动作停下,他抬手直接抓住了那本杂志,表情正经,“反正我是我碰见一次,就把你拿的东西检查一次,再默默放回去。这次你盯上的人比较特殊,我才忍不住多嘴一句。你可别把我的善意提醒当仁慈,再有下次,你更不会当做没看见了了。”

    小孩子的脸说出威胁的话看上去没什么杀伤力,不过黑泽银的微笑似乎比以往的杀伤力更强大。

    不知道为什么,面对幼时的黑泽银,总感觉比面对长大的黑泽银压力还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