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烦意乱,君兮提了一根红缨长枪去院子里练枪。

    院子里的积雪一早被下人打扫干净了,但腊梅枝头,还是沉甸甸覆盖了一层雪,皑皑白雪下,探出的几个梅花花骨朵儿就分外惹眼。

    这个时间点,不会有人到这院中来。

    寒风凛冽,苍茫的天际,无端多了几分寂寥。

    君兮看着自己手中的长枪,眸光一寸寸凌厉,仿佛是尘封了百年的宝剑,剑身上的铁锈一层层剥落,终于露出了本身的寒光。

    那一瞬间,她眉眼里岁月沉淀下来的沧桑,叫人心惊!

    仿佛真的是一个解甲从黄沙白骨的战场上归来的悍将。

    风起的瞬间,她动了!

    固执在枝头挂了一个深秋的枯叶,终于败在了严冬之下,在寒风里孤零零飘落,被长枪扫过的劲气划为两半。

    扎、刺、抨、缠、圈、拦、点、扑、拨、拿……舞动时,寒星点点,银光灼灼,泼水不能入,矢石不能摧。虚中有实,实中有虚,其进锐,其退速,其势险,其节短;不动如山,动如震雷。

    君家霸枪,一出天下平,绝非浪得虚名!

    察觉到身后有杀气的时候,君兮瞳孔一缩,长枪往回一拨,翻身就是一个回马侧踢,那人只退了半步不急不缓避开她的猛攻,手擒住了她的右腕儿,君兮左手绕到身后,接过右手的长枪,舞出一个枪花就是摧枯拉朽般横扫,那人终于被她逼得堪堪后退半步避开这一枪。

    下一刻却以快到诡异的身法靠近了她,猛击她左手肘,君兮手里的长枪应声落地,一记腿风还没来得及扫出去,就被人锁住了喉咙。

    君兮眸光如刃射向锁住她喉咙的人。

    不是别人,正是君琛。

    他抬起另一只手,缓缓抚上她眼角,眸光幽深:“就是这个眼神……。”

    所有的伪装在这一刻被撕得粉碎,君兮只盯着他,并不说话。

    他知道,他果然至始至终都知道,她在他面前的一切示弱,都是在做戏!她想告诉所有人她是没有任何威胁的,可是他一早就识破了她的伪装!

    出手如闪电,猛然擒住他锁在自己喉间的手,腿风横扫,逼得君琛不得已退开半步,脚尖儿一挑,落在地上的长枪又稳稳握在了她手中。

    君琛轻轻“嗬”了一声,身形不知是怎么移动的,反应过来的时候,他一只手已经揽在她腰间,另一只手覆在了她握长枪的手上,微低了头,寡薄的唇几乎贴上她莹白的耳朵,语气清冽又带了几分漫不经心的味道:“君家霸枪没有什么固定的招式,唯一的要领就是猛攻。在墨姨那里,你做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