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槿方要跳下去阻止,却被楚雩拦下:“她手里有雪蚕蛊,会要了你的性命!”

    “可……”棠槿还未开口,楚雩忽地上前捂住她的嘴,让她伏下身去:“别出声,西院埋伏着人。”

    聂寒筝手心握住雪蚕蛊,披上一身黑色斗篷,借着夜色的遮挡向西院走去。

    “抓住她!!”

    院内一声令下,西院花坛后、林木顶、居室内突然涌来大批黑衣差役,迅速钳制住聂寒筝。

    众差役身后拥着的便是韩之康。

    “聂寒筝。”韩之康目光炯炯,洞若观火,“你先用蛊杀死了聂轲,今日又想故技重施杀害薛姨娘。残害无辜,心肠歹毒,还不认罪!”

    聂寒筝被压住两肩,露出阴鸷狠笑,弯手就要把雪蚕蛊送入自己口中。韩之康大喝道:“来人!”身旁的小差役立刻将手中的鸡冠血泼出,蚕蛊一沾上那血,瞬间抽搐着滚到了地上,缩成球形的一团,再也没了动静。

    棠槿和楚雩已赶到西院。不过多时,东西两院的灯火悉数亮起,聂平遥也闻声赶来。见自家女儿被抓,聂平遥不觉心中升起一股无名火,怒道:“韩之康,本侯允准你今日埋伏人在西院,是因你说聂远征仍有同伙。你抓我女儿做什么?”

    韩之康不卑不亢道:“聂侯稍安勿躁,待公差搜查过聂寒筝的屋子,便可真相大白。”

    聂平遥心下已察觉到不对,惊看聂寒筝,只见她也冷笑着朝自己看过来,此刻的狼狈不堪与嘴角的不屑相映地甚是讽刺。他忽然怀疑自己是不是从一开始就料错了,倘若这件案子最后真的查到自己女儿身上,那他便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不可能,寒筝,你告诉爹爹,这案子同你没有任何关系!你告诉爹爹!”聂平遥已然乱了阵脚,当下奔到聂寒筝身旁,腿上一软,整个人扑了个空。他颤声道:“寒筝,爹爹最了解你,你生平连只蚂蚁都不愿踩死,怎么可能动手杀死自己的亲叔叔?”

    聂寒筝眼睫垂着,轻蔑地瞥了他一眼,如同看着一坨蛆虫:“是啊,爹爹,我只是闺中贱女,连蚂蚁都捏不死,怎么比得上五位哥哥,怎么及得上您,杀人如麻……”

    “你住口!”聂平遥仿佛被触到了逆鳞,一时失控大喝,吼完复抱住头,“寒筝,你有什么不满难道不能同爹爹说……寒筝,寒筝,我……”

    他语无伦次,失语乱神,只是一个劲地念着聂寒筝的名字。

    少许,搜查屋子的差役尽数赶回,将情况禀明韩之康:“大人,在房间内搜到三个净瓶,一只铁笼,分别谈养着毒虫和毒蛇。另外,还在房内搜到了……”

    回话的差役支支吾吾说不出,只得回头示意下属把搜到的东西呈上来。下属弯腰上前,递来一摞厚厚的画本。韩之康挽袖抬手掀开最上边的一本,甫一打开,便皱起眉头,立即将画本合上,愠声喝道:“大胆,私藏如此淫邪污秽之书,实属秽乱府宅!”

    棠槿拧眉看去,见一书封上赫然留着八小字:鸳鸯秘谱,绝景春宫。

    聂寒筝恹恹抬起头,嗤笑道:“大人不再看看吗?里面可是美人无数,香艳绝伦。”

    “放肆!”韩之康怒不可遏,“一介未出阁的女子,不知自守清白,看这等禁|书成何体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