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陛下,民女一早起来便听见窗外喜鹊枝头叫,又见紫气自东来,正想着有什么好事情要发生便见季荣公公传来陛下旨意,得知卿玉国声称芸娘姑娘因病不能再与民女比试甘愿认输,民女便想骄横如卿玉国人竟也会认输,只怕抱恙之事不过是借口,他们就是被陛下真龙天子之威所摄,便就不敢再自取其辱来换人挑战陛下手下的能人。”

    许非焉这不按牌理地出招,彩虹屁张嘴就来,这话说得一套套的,只听得皇帝一脸诧异,但到底彩虹屁攻击皇帝还是很受用的,傲娇地挪了挪龙椅上的屁股便挑着眉暗示许非焉说下去。

    许非焉:“之后民女又闻陛下对民女多有照拂,竟让不过是一名寻常百姓的民女觅得康王府的差事,一方面觉得受宠若惊,为自己能遇到像陛下这般的爱民如子明主感到幸运,另一方面又为自己作为一名南朝的子民感到自豪……”

    龙椅之上的皇帝突然畅怀大笑,拍了拍自己的大腿:“你这小丫头伶牙俐齿起来倒也并非一无是处,说了这么多,倒是说说你求见朕是为了什么?”

    大殿之上季荣公公有些骇然,他眼观鼻鼻观心,盘算着自己方才并没有太得罪许非焉实在是太好了,想来对方能来到御前讨的陛下欢心也该有自己一份功劳?想到这里,神色才松动了些。

    许孝廉倒是腆着小肚子控制着表情强忍着向上翘的嘴角,而后又如开屏的孔雀一般扫了一眼站在对面的康王,心里十分鄙夷对方因皇帝的反应瞪圆了眼的傻缺表情。

    许非焉注意到三爷爷的表情,心里一言难尽地叹了口气,又怕对方会在自己去康王府一事上推波助澜,便赶紧用李宇霖叮嘱她的说辞向皇帝表明了自己希望能把绣画完成并以南朝名义赠与卿玉国国主的愿望。

    皇帝听罢拊掌称妙,康王却见缝插针地提议:“陛下,臣也觉得许大家这主意甚妙,臣愿把许大家奉为上宾接到府上,为许大家提供最好的环境,以供许大家心无旁贷地完成绣画。”

    许非焉一听这话就知道要糟,皇帝果然满意地点头:“这主意果然不错,正好两全其美,也成全了子龙你想要请许大家过府教导刺绣的愿望……”言罢却直勾勾地看向了另一边的许孝廉。

    许孝廉附议:“陛下,臣也觉得许大家到康王府完成绣画是一项不错的提议。”

    皇帝:“许爱卿也赞成?那看来这主意果然是好的。”

    子龙是康王的字。

    皇帝唤康王的字,却喊许孝廉爱卿,实际上亲疏如何已经一目了然,后面那句询问之语,也不过是想起许孝廉与许非焉的渊源才形式上问一句罢了。

    许非焉正琢磨着康王这渣爹到底哪里比三爷爷更受皇帝重用,便见一名小太监来报,说礼部尚书有急事求见。

    皇帝原不想见,便打发季荣去询问何事,待季荣急匆匆地回来,在皇帝身旁耳语了几句,皇帝突然态度一变,便宣了礼部尚书进殿。

    礼部尚书是个容貌慈祥有几分佛相的富态老者,来到殿前规矩地向皇帝做了礼后,便若有所思地看了许非焉一眼:“陛下,臣启奏一事事关重大,请陛下屏退左右。”

    皇帝却扫了许非焉一眼,“无妨,此事事关御前大比,许大家也可一听。”

    许非焉心里正奇怪是何事,便听着礼部尚书慢吞吞地说起来意。

    原来,经过多番探查,南朝摊子终于探到这卿玉国的绣娘芸娘姑娘当日在御前口吐白沫昏厥倒地,是误中了卿玉国大内的禁毒,有道经探子回报,这卿玉国的黄知命原是想以此毒毒害许非焉,便把毒物悄悄混进熏香中,利用熏香把毒物黏附在芸娘当天进宫的衣物上。

    本来卿玉国是预先在芸娘姑娘的早膳里混入了解药的,偏偏当日芸娘姑娘胃口欠佳,并没有吃早膳,于是就因阴差阳错地反受其害,如今毒性已入经络,就算及时服下解药,也留有隐患,双手无法再进行精细的活儿,也再无握针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