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夭昏昏欲睡地趴在课桌上,实在听不进去讲台上老师唠唠叨叨的声音,合上了越发沉重的眼皮。

    或许是因为那次篮球场的事,阮夭在梦中久违地见到了尘封了很多年的往事。

    那是他被绑匪关在铁笼里的最后一天。

    如果阮家再不交钱,阮夭的下场将会比路边的杂草更不如。

    要么死,要么被卖到什么腌臜地方一辈子不见天日。

    “阮正轩是个狼心狗肺的,为了钱连儿子都可以不要。”粗犷脸上横亘着一道伤痕的男人半蹲在铁笼里目光阴冷地看着奄奄一息的小孩。

    阮夭那时瘦的几乎就剩了一把骨头,他蜷缩在铁笼的一角,从脏污袖口伸出来的一截手腕细细的像一折即断的幼弱花枝。

    他头发脏兮兮的黏在前额上,只露出一双比星子更亮的眼睛,恶狠狠地瞪着蹲在笼外打量他的男人。

    像一只被逼到了极点的小兽,用桀骜和不驯极力掩盖自己的惊惶。

    “啧,”刀疤男很不屑地发出一声讽笑,“脾气还挺犟。”

    他站起来猛地踹了一脚本来就很劣质的铁笼,整个笼子的支架立即剧烈摇晃起来。

    阮夭惊恐地尖叫了一声,紧紧地抱住了自己的膝盖缩成了一个球。

    男人犹嫌不够,剩下的兄弟都去和阮家谈判了,就留下他一个人在破仓库里看着这么个小屁孩,实在是无趣极了。

    他干脆伸出一只手抓住铁栏左右摇晃着,看着笼里的小孩在外力的撞击下无力地滚来滚去,白皙额角撞到一处铁栏上瞬时间流下一股细细的热流。

    男人发出一阵满是恶意的大笑。

    阮夭知道这个坏人只是想看自己丢脸的大声哭叫的样子,虽然额头很疼很疼,还是咬紧了嘴唇不愿意露出软弱的一面来。

    鲜血流下来几乎要糊住了他的眼睛。

    “怎么不叫了?”

    刀疤男大力拍打着铁笼:“本来就要死的小杂种,还不给老子逗个乐,死的也算有用一点。”

    他的手从栏杆的缝隙里伸进去想抓阮夭的胳膊,阮夭全身都是伤口,被他用力抓住的时候疼的一激灵,本来就显出病态的脸色更加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