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雷霆在浅浅的水洼中闪烁,只闻见了沉重的踩水声,张生的身体比眼睛更快,下意识的往前一滚,沾了一身的湿泥,巨大的虎掌拍在水洼上,溅起的是水花?亦或是尘土?张生已经不在意了,只晓得他在去分心就是万劫不复。

    飞熊振翅而扑,张生脚步在水洼中腾挪,黑白的道靴早已浸湿,浑浊的水下是湿润的淤泥,他的每一次躲闪都好像在刀尖上跳跃,但始终能安然无恙。

    “这就够了?”

    张生咬了咬牙,这又怎么可能,飞熊真就好像雷霆,闪烁不定,自己根本没有机会去刺中他,只能徒劳的闪躲,沉重的青铜灯台握在手中反倒成了累赘,但张生晓得他不能丢掉。

    这头飞熊只是在玩,当他的武器掉落的那刻,或许这场游戏就该结束了。

    随着他剧烈的动作,体内如深渊湖泊般的气不断消耗,但他只敢在呼吸间补充气,根本入不敷出。

    张生可以运转先前莫名的呼吸法,这样全身都好像在呼吸,无数的气倒灌进体内,无穷无尽。

    这飞熊也不是难题了。

    只是他不敢,他怕脑海中那个龙首图谋不轨,他也怕自己再次失神,沦落在那片神异的神龙饮水间。

    终于,当雨水汇聚成溪流,从半山腰往山脚淌的时候,张生停下了动作,苦笑了一声,如刀锋利剑般的骤雨砸在他的身上,脸上,把一身的泥污眨眼就洗净了。

    气没了?张生只是苦笑着,两手大开,右手提着的灯台松了开来,缓缓地往水洼落去。

    一声惊雷在雨云后炸开,一瞬间照亮了昏暗的雨幕,飞熊眼中挂着戏谑,正面冲张生扑去。

    那一瞬的雷霆没有晃花任何人的眼,反倒点燃了勇气的柴薪,一股莫名的怒火让张生重新握住了下落的灯台,锐利处朝上,怒吼了一声,抓住飞熊飞扑的破绽,自下而上,狠狠地冲它的下颚刺去。

    一声声的怒雷响彻天空,雨幕遮掩了天地间的一切,唯独张生手持灯台刺向飞熊下颚的画面被定格了一瞬。

    鲜血滴落在水洼中,但也仅仅只是两滴,张生眼神愤怒,手中使着劲,那灯台甚至已经有些变形了。

    但刺不进去,仅仅只是划破了飞熊的下颚,浅浅的一道伤痕,少年被扑倒也仅仅停滞了一刹那,张生不甘的低吼着,这声音夹杂着痛苦和愤怒,无尽的怒火几乎要把他的理智焚烧干净。

    不想死!凭什么是我死!凭什么我不能活!

    长生何其艰!

    要运转那未知的呼吸法吗?现在吗!

    “去你妈的!老子只想好好活着!其他破事之后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