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业,小业!”

    第二天傍晚,回到奋进厂没多久的贺城,就直奔蒙建业的宿舍,把正在剥虾皮的蒙建业吓了一跳,连忙把眼前的一大盘水煮虾藏在身后,怒视道:“你这吃货,鼻子比狗还灵,知道我去赶海,就蹦出来想分一杯羹是不是?告诉你,没门儿!”

    “什么有门没门的,嗨,跟你扯这些干什么,我说业兄弟,业大哥,你可得帮帮兄弟我呀,老贺我下半辈子的幸福就全靠你啦~~~”

    贺城说着眼泪就开始在眼圈里打转,直看得蒙建业脑袋嗡嗡的,心说这哥们儿怎么了?是不是出门忘吃药了?

    好在贺城没有继续神经下去,而是一五一十的将他这几天的情况交代了一遍,直听得蒙建业是目瞪口呆。

    原来贺城和任霞的异地恋在经过一段热烈的激情过后,便遭遇前所未有的波折,而起因便是任霞家里人的反对,因为贺城无论是学识还是职务实在是跟任霞相差太大。

    得知这个消息,贺城的心情可想而知,于是便想着做一件大事让不识真金的任霞家人看看,他贺城不识那种一无是处的人。

    说来也巧,任霞的来信中讲了些她经历的一些趣闻,其中就有她和导师在火车上劝说为g市的两艘内河游船而伤透脑筋的唐琛南下临海的事。

    正所谓说者无意,听者却有心,想着厂里为了增效而伤透脑筋的事实,贺城便下定决心,由他来完成这件无法完成的任务。

    于是贺城便根据任霞信里的内容大致推断出唐琛抵达临海的大概时间,然后通过在供销社上班的堂叔,联系到市招待所,最终找到唐琛,这才有了贺城扯着一张虎皮,人模狗样儿的上门忽悠的一幕。

    然而贺城摆摆样子,讲讲道理都没啥问题,一旦涉及到具体的造船技术和相关细节,这货就抓瞎了,没办法谁让他就是个一瓶子不满半瓶子晃荡,外加手速低到可怜的放样工呢。

    于是面对唐琛那些并不专业的专业问题,贺城的脑袋就跟抽筋一样,根本找不到北,好在他口齿足够灵活,肚子里的干货不足,就东拉西扯讲些耳熟能详的大道理,一来二去就把唐琛给忽悠得晕头转向,迷迷糊糊就跟着贺城来奋进厂,美其名曰瞧瞧情况。

    然而贺城忽悠归忽悠,可他心里也清楚,这样把人给弄来用不了多久,就得穿帮,到时候要是来个请神容易送神难,那他贺城丢脸是小,要是落下个处分啥的,那不正应了任霞家人所说的那样,他贺城就是个一无是处的盲~~流!

    贺城如论如何也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所以在返回奋进厂的路上他就把后续的事情想好了,他技术不行,可老兄弟蒙建业却是一等一厉害,尽管人懒了点儿,嘴巴损了些,可肚子里的干货却是一抓一大把,绝对是承担接下来的忽悠重任不二人选。

    于是贺城在安顿完唐琛之后,便马不停蹄的找到蒙建业。

    说实话,蒙建业刚听完是真的被惊到了,没想到贺城这货为了证明自己,真够豁的出去了,直接就把g市的人给忽悠到厂里了。

    可转念一想,蒙建业却觉得贺城那句话说得很对,管他行不行,先忽悠过来再说,万一能行呢。

    在没有人脉,没有渠道,没有背景的情况下,用些草莽气息浓厚的手段也不失为一个变通的办法。

    更何况在改革开放初期的十几年里,完全就是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思维逻辑,所以蒙建业非但没有觉得贺城做得有什么不对,反而觉得这货抛开好吃懒做不谈,也算是个人才。

    “恩,这事儿可以考虑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