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溪一抬手,阻止道:“徐百户,不得对教坊司的人无礼。按照规矩,先把银子送上……先拿五十两银子出来,剩下的事情,我想教坊司方面自然会安排妥当!”

    徐松有些不情愿地将五十两银子奉上,翠云兴高采烈去了,但她下楼时心里却犯糊涂:“沈大人身份尊崇,听说年纪轻轻就已妻妾成群,只是这次来湖广上任没带家眷在身边,估摸这也是他来这里的原因之一。”

    “照理说,他算得上是欢场老将,规矩应该都懂,为什么要充当冤大头,送上五十两银子……”

    翠云一边嘀咕,一边摸摸怀里五个银锭,更加不安,“别是有什么阴谋诡计,听说这位沈总督不好惹,谁惹他不是吃亏的问题,而是找死!就算今天伺候的不好,回头也应该宴请一下沈大人,若沈大人肯庇护教坊司,那这里谁人还敢来造次?”

    此时翠云,不但把沈溪当成摇钱树,还当做大靠山。

    以沈溪如今在湖广的地位,已到一言决定生死的地步,翠云作为同时兼具上九流和下九流身份的人,手上又掌握男人都喜好的美色资源,自然清楚权力对人的重要性,她想将沈溪作为自己靠山,完全是情理中的事情。

    房间内剩下沈溪、朱厚照、杨文招、沈永祺四人,徐松带着另一名侍卫站到了门口。沈溪与太子坐到了一块儿,而让杨文招和沈永祺坐在对面,避免他们唐突太子。

    等了一会儿,朱厚照迫不及待地问道:“沈先生,人都去小半晌了,为何还不见人来?”

    沈溪问道:“你是来见识民风民俗增长阅历的,还是专门来看人的?”

    朱厚照一怔,随即挠挠头,笑道:“二者兼具吧!”

    沈溪道:“在民间,教坊司乃是作为宴请宾客之所,这里礼乐之人皆都为娱兴,若是有别的念想,干脆别到这等高级场所,去私娼馆得了!”

    朱厚照似懂非懂点了点头,心里却在想一件事……私娼馆又是什么地方?

    熊孩子正在暗自揣摩,门打开,几名小厮把酒菜端了进来,恭敬地送到两张桌案上。

    沈溪拿起酒壶,先给自己面前的酒杯斟满。朱厚照看了沈溪一眼,想让沈溪给他斟酒,但沈溪身为先生,断无给学生斟酒的道理,自顾自地放下酒壶,然后端起酒杯抿了一口,咂咂嘴吧显得极有滋味的样子。

    熊孩子悻悻地给自己斟上一杯酒,正要伸手去拿,沈溪却将他的酒杯挪开,指指旁边的茶壶,道:“你们几个今日喝茶!”

    沈永祺和杨文招原本就不怎么会喝酒,巴不得喝茶,朱厚照却有些不满,抗议道:“先生,您这是作何?都说了这是宴请宾客之所,宴客喝上几杯,不是稀松平常的事情?”

    沈溪微微一笑:“你是我的学生,他们是我的门人,几时成宾客了?再者以你的年岁,也不适合饮酒,想留下就按照我说的做,否则现在就回去。以茶代酒,也算是一种礼数!”

    朱厚照尽管很不甘心,但最后还是无奈接受了沈溪的独断专行,因为对他来说,最重要的是见识一下这里的姑娘,领略风月场所的旖旎,至于喝不喝酒其实无关紧要。熊孩子琢磨道:“酒水到处可以买到,我以后再喝也不迟,可是进教坊司就这么一次机会,过了这村儿没这店儿!我可要好好把握!”

    酒水上桌,不多时,门重新打开,外面侍立着几名低着头,手持乐器的女子。

    这些女子都是一身罗裙,晃眼看过去,莺莺燕燕的,很是绚丽多彩,朱厚照兴奋地双手搓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