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和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想着魏长书说的话,脚底下窝着糖包。夜晚如常,一片沉寂,唯有糖包起起伏伏的呼噜声,偌大的屋子也没开灯,只留进门处一盏。

    陆和把手机摸出来,开开合合,反复几次。

    最后还是没忍住,给白垚打了电话,然而刚按下绿色的拨号按钮他就后悔了,这个时间点,白垚早睡了。

    陆和正要按掉,却听见那边响了两声,接通了。

    手机两端的人十分有默契,齐齐沉默两秒。

    “怎么了?”半晌后,白垚问。

    低沉的声音带着刚刚睡醒的沙哑和软,顺着电话线传过来的时候,总是能让陆和想起点别的画面。

    比如这人嘴角的温度,陆和的呼吸立刻就乱了。

    “你还没睡?”

    “马上要睡。”白垚嗯一声,又问,“怎么了?”

    “明天周六了。”陆和抿了抿嘴,“你下午是不是还要上课?竞赛班对吗?”

    潜台词不要太明显。

    “嗯。”白垚应了一声,声音悠然,“晚上一起吃饭吧。”

    “行,那你上午……早点来呗。”陆和磨磨叽叽地说,“我买糖了,软糖,还是水果味的。”

    白垚闷声笑了两声,那声音又低又沉,顺着耳朵一阵麻,一直窜上了陆和的后脊梁根。

    “答应你。”白垚用哄小孩一样的语气,“八点就到,快睡吧,晚安。”

    “晚安。”陆和握着手机半天没撒手,高兴的就要冒鼻涕泡。

    陆和之前用了很多时间自我否定,同性恋到底意味着什么,根本不用魏长书给他挑出来,他早就明明白白的。但是他现在选择什么都不想,尤其是光听着白垚的声音,都觉得欢喜。

    在这样一种情况下,怎么可能假装自己连试一试的勇气都没有呢,明明连呼吸都在叫嚣着喜欢他。

    他只是喜欢一个人而已,喜欢哪里分对错,又哪里理智的起来。喜欢就是一种可以让最勇敢的人变得胆怯,最规矩的人变得放肆的一种情感,所以才叫喜欢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