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的想象中,魏三花也曾经站在这里,抱着或孺慕或委屈的心情注视那一对刁钻的老夫妻。

    弥薇有种微妙的心疼。如果她是魏三花,她能不能也从这样的泥泞里爬出来,一直走到那样一个光鲜的位置上去?

    从魏三花到魏昭仪,这女人内蕴在骨子里的柔韧不屈的生命力令她目眩神迷。有一种传奇人物从故事里走出来,活生生出现在眼前的神奇感觉。

    弥薇从未像这一刻这般对某个人生出了膜拜的冲动。

    她甚至想把她知道的这些信息去交给某个会写故事的人,说不出会写出一部荡气回肠的奋斗史。

    她不是为了魏三花而来,但在下河村停留的三天,每一分钟都仿佛与这个女人有关。

    在客栈会听到老板娘对她不孝顺的女儿的种种抱怨,到了外面又总会听到村里人对魏三花的同情。在他们的口舌之间,魏三花勤劳隐忍,被她的父母兄弟榨干了身上的最后一滴油水,而后愤然离开了这个伤心之地。

    当然也有一些不和谐的声音,酸唧唧的暗示魏三花挣钱的方式见不得人,但这种声音一出现,很快就会被人岔开。

    没人愿意深谈。

    这种刻意回避的态度太明显,这加深了弥薇心里那种不妙的预感,同时又让她有种说不出的难过——为了二十多年前,那个义无反顾离开家乡的少女魏三花。

    弥薇再一次拨通了叶连江的电话。

    铃声响了很久才被接起,男人的声音有些不耐烦,“大小姐,你是不是从来不看时间?需要我提醒你现在是凌晨一点半吗?你知道正常人在这个时间都在干什么吗?”

    弥薇很认真的想了想说:“加班。”

    叶连江,“……”

    弥薇没有调侃人的意思,她习惯在三点左右上床睡觉,一点半正是她一天之中思维最活跃的时候。这个时间段她通常都在工作。

    叶连江真是败给她了,“好吧,你有什么要紧事?"

    “你跟我说魏姨的生意有问题,想让我知道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没猜错的话,你当初撺掇魏冬阳的时候,也是这么说的吧?”

    叶连江有些警惕,“差不多吧。你想说什么?”

    “如果我能打听到老魏和他老婆当年是怎么对待魏三花的,没理由魏冬阳打听不到。”这个问题这些天一直困扰着她,“为什么魏冬阳还会掏钱给他们盖新房?”

    叶连江比她还吃惊,“魏冬阳给他们盖新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