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凤仪已经昏睡了两天,依然未醒。

    陈思进的脸色一日*比一日凝重,按照往日的经验,昏睡的时间越长,醒来的几率就越小。这两天,陈思进想尽了一切办法,配置了一些汤药,试图让张凤仪喝下去。奈何张凤仪处于昏迷中,汤药根本下不了喉咙。

    陈思进抛弃男女大防观念,亲自为张凤仪针灸、推拿,但张凤仪依然昏昏沉睡。

    林纯鸿的心也一日日往下沉,看着双眼熬得通红的陈思进,忍不住安慰道:“陈哨将,尽人事听天命吧,也许张参将命中注定该有此劫。”

    陈思进沙哑着喉咙,道:“将军可以这么想,但属下不能,只要还有一线生机,医者就不能放弃。所谓的命中注定,更是虚无缥缈,医者是不信的。”

    林纯鸿沉吟半晌,方才迟疑道:“张参将失血过多,能不能给他输点血?我听闻弗朗机人试过,没准是个好办法!”

    陈思进摇了摇头,道:“不成的。往日,咱们军中因为失血过多,丢失性命的弓兵也不少,属下也曾想过这个法子。属下找了很多狗来试,输入血后,存活的狗十中不到一二……这么做太危险了!”

    林纯鸿沉默片刻,继续道:“找狗的父母或者子女试试,没准成功率更高。难道人的血液也是分类型的?到底有什么不同?陈哨将,你以后不妨在这个方面多琢磨。如果知道如何为失血的人输血,就可以救活许多本不会死的将士。”

    这话犹如给陈思进开了一扇窗,他不知不觉的陷入冥思中,根本就忘记了林纯鸿的存在。

    待陈思进醒过神来,发现林纯鸿依然盯着他,尴尬的笑了笑,道:“属下一琢磨问题,就忘记了别的事情,还望将军见谅。”

    “不碍事的。听闻你最近找了很多尸体,用利刃剖开之后,琢磨人体的构造?”

    陈思进大为紧张,马上行了个军礼,惶急道:“属下知错,做了此等有违天和之事,请将军责罚!”

    林纯鸿笑道:“这有什么?你继续做吧,不过要悄悄的做,这事情传出去后,恐怕对你、对荆州风评都不利。”

    陈思进目瞪口呆地瞅着林纯鸿,心里犹如翻江倒海,此等事,将军也支持?

    林纯鸿微闭着双眼,思索了片刻,道:“陈哨将,我看你带的几个徒弟还不错,应付救护之事也算得心应手。不如你回枝江吧,在行知书堂组建一个医学科,专门琢磨这些事情,这恐怕对我们更为有利。”

    今日给陈思进的冲击太大,一时之间居然不知如何接口,像个木桩一样傻站着。

    林纯鸿拍了拍陈思进的肩膀,鼓励道:“好好做吧,以后,你的成就必然盖过李时珍……”

    荆州军目前就驻扎在徐堡,离泌阳县城不过二十多里。

    徐堡乃当地豪强徐允带领族人所建,面积超过二百亩,堡墙高达二丈,极为坚固。崇祯三年,紫金梁路过泌阳县,给徐家的族人带来了滔天巨祸,徐允的小儿子更是在兵荒马乱中失去了踪迹。徐允痛定思痛,投入巨大的财力,穷三年之力,方才建成寨堡,为当地的老百姓提供了一个庇护之所,当地人亲切称呼该寨堡为徐堡。当张献忠攻破泌阳后,孙可望派兵包围了徐堡,徐允率领族人与孙可望殊死搏斗,正处于风雨武,成为一代英杰,唉,让他学那么多干什么啊,只要能他能健健康康长大,手里有谋生的本事,就够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