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纯鸿入武备学堂之时,麒麟山半山腰中,赫然侍立着六人,为首之人面色黝黑,个头矮小粗壮,此人左手边,一人身着青衣,身材高大,浑身肌肉发达。这两人便是田楚云和田楚信。两人身后,于泽率着三名侍卫随侍左右。

    田楚云和田楚信被俘后,心结难解,对林纯鸿的盛情邀请不置可否。林纯鸿毫不介意,令于泽陪同两人,在枝江、清江沿岸到处云游。最终,他们情不自禁地来到了武备学堂,每日到处晃悠,观看荆州军授衔、整编和操练。

    此时,田楚云和田楚信被荆州军的声势所震,心里如同打翻了五味瓶,说不清是何滋味。

    良久,田楚云长叹一口气,道:“咱容美败得不冤……”

    田楚信在百里洲被一群马夫挫败,早就失去了当年的锐气,每日恍然,不知路在何方,听了田楚云的话后,苦笑道:“可怜咱们当初坐井观天,哎!看看那数不清的炼铁炉和锻造工坊,就知道容美没有一丝取胜的机会!”

    于泽笑道:“两位将军此言差矣,首先,将军从两河口撤军时,一直说万幸万幸,要不是田楚义和田越串通作乱,这仗还不知道打到何时。再说,容美现在已经不复存在啦,编户齐民后,早就被分为五峰和秭归两县。”

    田楚云的心一沉,转头问道:“田楚义和田越今在何处?还有邓文贵一些小土司呢?”

    “在百里洲当富家翁啊!据说,田楚义好本事,短短十日内,就从分子交易所赚了五百个银币!”

    田楚云心中怅然,一句话也说不出,当年威震chongqing的三田(田楚云、田楚义、田越),已经成了落日黄花,虽然留得了性命,但已经是苟延残喘,荒唐度日。

    田楚信问道:“刘梦雄呢?”

    于泽羡慕道:“在雄威营呢,这次整编,成了宣节校尉,执掌雄威营第一哨。马上就要出征了,没准回来后,就成了致果校尉。我荆州军中,最重军功,将军提拔军官,向来不看出身……”

    田楚云和田楚信对望一眼,转头盯着于泽,冷声道:“林副将还交待你说什么?一并说出来,别卖关子!”

    于泽笑道:“两位何必着急?将军说,容美太小,容不下两位大才。我荆州军转眼之间据一府二州,还有秭归、五峰二县,不出两月,归州、夔州府也会纳入麾下……”

    田楚云打断于泽的话,冷笑道:“林副将这是公然谋反!”

    于泽毫不在意,大笑道:“要说谋反,与容美相持时,已然谋反了,还等到今天?”

    田楚云怒气勃然而生,猛地转身,手指着于泽厉声喝道:“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

    于泽微微一躬身,口气颇为生硬,冷声道:“这些月来,两位一直绕着秭归五峰两县而走,是不是不愿意看到生民拥护将军的盛况?两位都是明白人,也不用我多说,老百姓在田楚产治下过的什么日子,现在又过的什么日子?三万石粮草啊,将军眼睛都不眨,全部调配到两县赈灾!现在山林和农田也到了老百姓手里,哪个百姓不感激将军之德?”

    田楚云的脸本来就黑,现在充满了血,几乎变成了紫酱色,怔怔地说不出话来。

    于泽接着道:“不瞒两位,现在五峰和秭归两县无一兵一卒驻扎,两县却风平浪静,没有丝毫不稳,两位还要做埋头于沙中的鸵鸟么?”

    “既然两位问将军还有何话,我今日也一并说完,将军还说,当今之世,贼寇蜂起,建奴觊觎我花花江山,可以预见,大明万里之疆,将烽烟不断。如果两位不嫌弃,荆州军将为两人的纵横驰骋提供最好的条件,大丈夫立于世,当带三尺之剑立不世之功,两位岂能埋没于山林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