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准这个人,像是没有长骨头一样,靠在柱子上,依旧笑着,让人忍不住想要走过去,掀开他的脸皮,看看下头是不是还藏着一张脸。

    “你不是也没有去么?我在东京城里,就认识你们几个,还有我阿爷,想查也不知道从哪里下手。可真是抱歉了,这可是谢三你给我的第一个任务呢!”

    谢景衣笑了笑,走了到翟准面前,伸出一根手指头,猛的朝着翟准戳去。

    翟准脸色一白,脸上的笑容再也挂不住,疼得咧了咧嘴。

    他青色的衣衫前头,瞬间红了一片,竟全都是血。

    “你不是很喜欢笑么?现在怎么不笑了?”谢景衣轻轻的说道。

    翟准倒吸了一口凉气,又笑了起来,他的眼睛弯得更加厉害了,像是一条缝儿。仔细的看去,他长长的睫毛在轻轻的颤抖着,不是疼得颤抖,而是兴奋的在颤抖。

    “嗯,我今天很高兴,所以一直在笑呢。今日见到谢三,又觉得更高兴了。怎么着,打算就让我这样流血,流死么?你怎么知道我身上有伤?”

    谢景衣轻轻的哼了一声,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小瓶,扔给了翟准,“你若是女子,每个月都会血流不止,那也对血腥味熟悉得很。”

    “那关慧知怎么没有闻出来呢?”

    谢景衣惊讶的看向了翟准,“你对自己也太自信了吧?除了美人,其他人在关小哥眼中,那都是纸人。一个纸人是好是坏,你觉得她会给眼神?”

    翟准一梗,腮帮子鼓了起来。

    他也扯了一旁的小凳,径直的脱了袍子,又从靴子里摸出一把小刀,就是他经常拿着雕刻蜡烛的小刀,割断了身上缠着的布,重新的上起了药。

    他疼得脸色发白,偷偷的看着谢景衣,见她面不改色只顾埋头吃瓜,心中又不满意起来。

    “男女有别,我坐在这里上药,你都不脸红的么?”

    谢景衣闻言抬头,把瓜一搁,扭过头去看向了翟准,“有什么好看的?你若是把那白布扯了,我发现你是花木兰,亦或是是那祝英台,那我才有兴趣呢!”

    “光膀子的男子有什么好脸红的,跟不穿衣服的驴子有什么不同?旁人还白皙得很,你看你,都跟驴差不多色儿了,唉……”

    翟准又心梗了一会儿,加快了手脚,不一会儿就又麻利的上好了药。

    “你下手可真狠,我流了这么些血,吃三筐枣儿都补不回来了!我不是坏人,更没有害你之意。”

    谢景衣挑了挑眉,“明日不说暗话,我为何要戳你伤口,你心知肚明的。你阿爷为何派你来鬼街,你我心里都清楚。我主刺探,你主刑罚,咱们井水不犯河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