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景衣轻笑出声,那笑声仿佛带着一种南地特有的调调,温柔又悦耳,可在这公堂之上,听到了仵作的耳朵里,却违和极了。

    像是凶手拿着血淋淋的刀,站在尸体面前,云淡风轻地再说,“啊,您用过朝食了吗?”

    那种感觉,让人不寒而栗。

    “您不是说宋骞是被人打死的么?这银锭子没有毒,对吧?那不如,您来尝尝,看会不会毒死人呢?当然了,按照您说的,这银子是清白的,我也不算是害命了。”

    仵作脸色一变,愤怒的想要说什么。

    谢景衣忙又摆了摆手,“开玩笑罢了,人命贵重,岂能如此?不过也有很简单的办法,您将这银子用水煮一煮,然后等它凉了,把鱼放进去,看那鱼会不会死,不就知晓了么?”

    “阿弥陀佛,真是罪孽了。”

    仵作看向了黄府尹,黄府尹点了点头。

    不一会儿的功夫,便有人拿了煮酒的小炉来,将那银子放到锅子里煮了起来。

    围观的人都好奇的伸长了胳膊,在公堂上煮银子,可是前所未有的新奇事。

    那仵作阴沉着一张脸,看着水中的银锭子,“为什么要煮,直接叫狗来舔不就行了么?”

    谢景衣摇了摇头,“为什么宋骞要咬,而不是舔呢?狗为什么要舔银子,除非你在上头抹上油腥,可谁又能够保证,那油腥里没有毒?”

    “你不怕我做手脚,我还怕有人故意污了证物,想要故意掩盖事情真相呢!”

    谢景衣说着,手指动了动。

    宋骞咬银子,可能只是因为舔银子太过诡异,咬银子却是验证银子真假时,人们常做的动作。他咬伤一口,容易被人忽略。

    但是,哪怕有一丝的别的可能,谢景衣也不能放过,毕竟这是事关关慧知清白的大事。

    可能毒融在了银子里,也可能被咬,涂了毒的那一面凹进了牙印缝隙里,够来舔舔不着。但用煮的,再深的毒,它也能够煮出来。

    至于会不会毒太少,又被稀释了,鱼不会死,谢景衣就更加不担心了。人比鱼可大得多了,人都很快就死,别提鱼了。当然,狗就不一定了。这也是她不用更快捷的方法的原因之一。

    这些思虑,几乎一瞬间就在她的脑子里过了一遍,当然也是不便于诉诸于众的。

    开封府给她钱了么?她作甚要好为人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