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我住得还算满意,蓝嗣瑛也稍微松懈了他那张吃了梅子一样的脸。

    「看来我父王并无为难你的意思。」他对我说。

    「唔,这是你这几天都在烦扰的事吗?」

    「算是吧,其实我东北蓝家一脉,都有点……」他像是在斟酌要怎麽说才不至於吓着我,「有点残暴。」

    一听他说起家里的事,我马上来了劲,跪坐在床上望着他背影,就等着他开口。

    「我,是很糟糕的人,我父王、祖父也是。」

    「蓝嗣瑛,」我轻唤他的名字,「没事的。」

    刹那间,我双臂让他紧握着倒向了床。那双泫然yu泣的眼眸,就这麽不为所动的盯着我。他有话梗在喉头,却弄弄了几声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没事,没事的。」

    我轻搂着他的後颈,柔声安抚着他。他的头埋进我的肩窝,像是在啜泣,又极力压抑。

    他还真是个缺Ai的孩子。

    我轻轻顺着他後脑勺的发丝,他也没再说什麽,就这样睡了过去。

    就是可怜了我这颗软枕头,整个晚上动都不能动。

    一夜过去,他神清气爽,而我浑身酸痛。

    「真是辛苦我的小心肝娘子了,还要包容为夫的臭脾气。」

    「你少贫嘴,若是真心疼我,就弄来一床被子放车里让我睡。」我耷拉着眼,没好气的对他道。

    没想到他就真的把那被褥带进车里,并且贡献他的双腿让我枕头。

    「墨儿,再过一座驿站,便离王府不远了。」他絮絮叨叨的交代我,到了王府要注意什麽,哪处不能闯,以及一些琐碎小事。

    我被他说得头昏眼花,脑子又困得昏沉,他又念得我睡不着,便随意应着声,权当有听进去。

    有了这床被褥,在车里也算睡得暖和,这近两个月赶路倒是渐入佳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