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着更衣的间隙,何其正和钟宛宛简略讲了一下他对几样食物的设想,可没说上几句话,时辰已到,衣服已经换好,必须要去早朝了。

    看着钟宛宛的身影退出殿外,何其正眼眸里光淡了一些,收敛神色,正要迈步出殿,却见外边一个人影闪了进来。

    崔延龄笑得不怀好意:“我没打扰到你们吧?怎么,是不是不想放人走,是不是感受到了‘从此君王不早朝’的心情?”

    殿内鸦雀无声,侍者们都拼命压低脑袋,假装自己什么都没听见,什么都听不懂。

    方平公公虽然也压低了头,却还是偷偷瞪了崔延龄的背影一眼。

    崔大夫自从父母去世后就一直住在宫里,也算是他看着长大的,平时和陛下没大没小倒没什么,毕竟他们这群人多少有些与众不同的规矩,可是拿陛下那满腔赤忱却还没处安放的少年情怀打趣,可有点不大妥当,不大稳重……方平不为人知地摇了摇头。

    果然,何其正脸色一黑,顺手抄起一只牛角面包,朝崔延龄头上一掷,鄙夷道:“不懂古诗就不要乱引用!”

    崔延龄一侧头,轻巧闪过,身子划了一个半圈,优雅地将牛角面包接在手里:“被我说中心思,恼羞成怒可以,浪费粮食不可以!”

    何其正嫌弃地在他袖子上擦了擦手,得意地说:“不是浪费,这是赐你的早饭。”

    崔延龄顾不上和他斗嘴,咬了大大的一口面包,咀嚼了几下,含糊不清地评价道:“这个还真不错啊。”

    “不过啊,”他三口两口吃完了面包,好奇地问,“钟宛宛那丫头怎么突然出息了?今天在殿外撞见我,脸都没红?”

    何其正露出一个讳莫如深的微笑:“以色事人者,色衰而爱驰。”

    他整了整腰间金玉带,抬脚迈出了大殿。

    崔延龄不可思议地拍拍自己的脸,突然转身问道:“方公公,我的容颜难道衰退了吗?”

    方平扶额:……

    崔延龄皱起眉头,雕塑般无瑕的眉骨拧个了结:“不应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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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上离开福宁殿后,钟宛宛一整天都沉浸在皇帝天马行空的讲述中,几乎想入了神:

    “麻婆豆腐的豆腐没什么特别要求,不要太老的就行……只是麻婆豆腐这道菜,麻和辣兼具,想要成功的话,必须有辣椒才行……立国后一直大力发展海事,不过以当前的造船技术,想要远航去美洲还比较困难……关于辣椒,朕已经想了另一个办法,等有新进展了再讲给你听。”

    “啤酒鸭嘛,烹调方法不难……就是这次去西域,要记着重点考察啤酒酿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