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建文被贬为庶民的消息传到临县的时候,已经过了三日。

    临城这边已经初步稳定,整个西城的疫病人数降到了五千人,一切的治疗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中。

    月圆之夜,帐前燃着篝火,一只烤兔子在火上架着,油脂滴进火焰中,发出呲啦呲啦的响声。

    “还有空欣赏着月色?清芸最近是越发的自在了。”陆锦舟不知何时走到了楚清芸身后。

    楚清芸晃晃手里的酒杯:“来一杯?”

    陆锦舟将整个雕花银制酒壶都夺了过来:“你不能喝。”

    “不就是喝你一瓶酒。”楚清芸嘴角弯弯,带着笑意:“堂堂西幕王的世子,禁军统领,难不成穷的连瓶酒都请不起。”

    陆锦舟蹙眉,说实话,朝堂赈灾的银两完全不够,这一次,他几乎把家底儿都掏了出来,还真是穷的叮当响。

    事关男人尊严,陆锦舟可不会承认,阴恻恻道:“酒里有毒,专门毒你的。”

    说完,自顾自的拿起酒壶,吞进了肚子里:“高建文已经是废物一个了,下一步……有何打算。”

    “下一步?”楚清芸眯着眼,看着东涧的方向:“哪里能想到下一步,不过是走一步看一步罢了。”

    “高建文从太子一步步被贬为庶人,再想要翻身绝无可能,剩下的几个皇子里,可有清芸看得上眼的?”

    楚清芸摇头:“左右是高家的天下,落到谁手里,都差不多。”

    “不过,单从为人来说,四皇子似乎更仁厚些。”

    陆锦舟摸着戒指:“四皇子的确是小孩子心性,为人纯真。”

    他顿了顿:“只是,他不是贪恋权势之人,一生的志向只是当个闲散王爷,得一块封地,养些美人逍遥快活罢了。”

    “是吗?我倒是觉得,人是会变得,欲望也是可以培养的。”楚清芸撕下一块兔肉,塞进嘴里,状似无意道。

    “此为何意?”陆锦舟觉得她话中有话。

    “瞎说罢了。”楚清芸转过身,避开他的视线:“说这些不着边际的做什么,还不如赏月,过几日回了中州,怕是便看不见这般月色了。”

    “中州自是见不到,可西涧往西,草原天高地阔,任君翱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