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骞在算刚才没捋顺好的题目,也在观察谭漾会不会离开班级。陶成然和肖泽远叫他一起去球场的时候,他嘴里不停的说着“你们先去”。

    将两者都确认好了后他放下笔站起了身,边脱外套边对谭漾说:“把你外套穿好,用我的盖腿。”

    谭漾也在算那道超高难度的被物理老师标记为竞赛题可做可不做的题目。他知道项骞算完了后问:“结果多少?”

    项骞探身看了看谭漾的草稿纸:“跟你一样。”

    说完这话他把脱下来的外套放在了谭漾桌上便从后门跑出去了。

    谭漾把那校服外套拿起来本想扔回项骞座位的,在看到内领标签上的手写名字后放弃了。

    项骞校服外套内领标签上的手写名字,是谭漾写的。

    当时他们来七中报道领校服后,为防止校服遗失,便决定接受学姐学长们的建议,用油性笔写上名字。

    项骞说谭漾的字好看,要谭漾给他写,谭漾骂他是神经病。那时项骞也是这样把校服外套放在了桌上,说那你要是骂完了就给我写上吧。

    好像从小到大,谭漾总是很难拒绝项骞的各种稀奇古怪的要求。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可项骞偏给他添点小麻烦。

    谭漾将腿上的外套披在了肩上,又将项骞的外套搭在了腿上。他将轮椅向窗边靠近了些,以他伸长了脖子的视角,只能看到茂密的树梢。

    如果没有那场意外,体育课什么的,他应该不会还坐在班级。两年了,他都快忘了该怎么走路了。被抢救过来后双腿不能动的绝望占据了他每一次想走路的感觉。越是到这种时候,他越是痛恨自己站不起来。

    前门突然跑进来的人让谭漾立马看了过去,是慌忙回来取东西的张斯洋和钱晖。

    “啊对,忘了你在班级了。”跑进门的钱晖对谭漾草草说了句话。

    谭漾摸过桌面上的卷子没回应,直到那俩人都走出去才再次抬起了头。他只知道他们在边走远边说话,却听不清具体内容,但从那语气他知道内容肯定也是他不想听的。

    “斯洋兄,我算是知道人家为啥总比你多一点分了,就差在这了。”

    “差在哪?”

    “啧,你是个正常人,除了学习之外还有别的事,他不一样,都是天天坐着啃书本。”

    “学再好还不是个残废,回家躺着得了,不知道在这遭哪门子罪。”

    “啪”的一声篮球砸地,终止了这场对话。已走到楼梯口被强行刹车的俩人对上了捡回球的项骞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