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植将手搭在那孩子额头上一探,惊人的温度让他抿起嘴:“这孩子烧得好厉害,要立马用药才行!”

    他从怀里掏出一颗药丸递给屈政,又对宋怀说道:“这药只能让这孩子的烧暂时退下来,要想全好,必须得出去。”

    宋怀还未说话,隔壁牢房一个妇人隔着栏杆求道:“这位先生,求您也给我我家孩子一颗药丸吧,我家孩子已经烧了三四天了。”

    “求求先生给我一颗药丸吧。”又一妇人说道。

    牢房里传来此起彼伏的哀求声,李植环顾四周,连一碗水也没看见,不由怒上心头,看向张锋:“老丈?衙役把你们抓来,竟是连一口水也不给喝?”

    张锋摇了摇头,苍老的眼睛几乎要落下泪来,干裂着嘴唇:“前段时间抓的人少,一日还有一餐饭,如今抓的人越发多了,别说饭,连想喝口水也没有,怕是要让我们自生自灭啊,这日子,比在街上讨口还难。”

    说着说着,老泪纵横。

    “这湖州的知府,简直连畜生都不如!”宋怀怒道,银牙紧咬:“老丈,你放心,我向你保证,这狗屁知府一定会得到应有的教训。”

    “你?你自己都自身难保,还说教训知府?”一道阴阳怪气的声音传来,李植扭头一看,声音从对面牢房传来,一个脸色虽然苍白,但身体健壮的男子不屑地说道,“我劝你还是省省力气,进了这里的人,都别想活着出去。”

    “你这话什么意思?”宋怀眼睛微眯,定定的看着那人。

    那男子微微瑟缩了下,随后硬着头皮冷笑一声:“你们还不知道吧,听说京里有贵人要到湖州来,李田那狗官生怕他做的事败露,把我们这些臭要饭的、逃难的通通抓起来,饭也不给吃水也不给喝,恐怕抗不了几天这里的人都得死光,到那时,李田做的那些事,就真的没人知道了。”

    他冷笑着指了指宋怀:“哦,对了,还有像你这样的,一看就是当兵的出身。”

    李植打量着男子,发现男子虽然虚弱地靠在栏杆上,两颊微陷,应该是饿的,虽然身为长物,但右手下意识地放在左侧腰间,李植微微一笑:“兄弟,你也是当兵出身,没错吧。”

    男子翻了一个白眼:“要你管,你还是自求多福吧!”

    “吵什么!安静点!”一个狱卒骂骂咧咧地走了过来,一边走一边用手里的鞭子抽着牢房里的人。

    李植脸色铁青,宋怀也好不到拿去,压着怒气叫道:“诶,那牢头,你过来!”

    狱卒听见有人这么叫他,眼睛一瞪,隔着栏杆一鞭子就抽了进来:“小子,嘴巴放干净点儿,牢头也是你叫的!”

    看着鞭子打过来,宋怀眼皮也没眨一下,李植眼神一沉,一把抓住鞭子,用力狠狠一拉,那役卒被拉得一个趔趄,直直地撞到栏杆上,发出清脆的一声重响。

    “哎哟!”那役卒吃痛地喊着,怒道,“你们几个想反了不成!来人,快来人!”

    几个狱卒跑了进来,张佐一把抓住役卒的衣领,将他举小鸡一样举了起来,宋怀站在一旁,对着那几个役卒沉声道:“让李田过来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