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重威身后那些打手不知道大哥今天为什么如此行事,可是周重威的权威甚大,他们也不敢多口。∷等听到秦丹武这么问,就有不少人心里不痛快,觉得这人忒不上道,似乎不值得大哥如此结交他。

    今天这事虽然是宋少爷指使的,可是人家到现在都没露面,再这么穷追不舍有意思么?而且你要是不知道宋少爷是谁,这里面就有个退身的空间,将来可以用不知道作为借口,跟宋少爷那边周旋。

    你要是知道人家是谁,还准备不给面子,这是准备把人得罪死么?就算这小子有些武功又怎么样,跟宋少爷碰,保证也是个粉身碎骨的局面。青云山内,什么时候轮到个武师横行了?要讲武功,这里好身手的爷们多了,难道还收拾不了他?

    这事办的不上道,怎么也该给点教训,哪知周重威却依旧是面带笑容“宋少爷乃是咱们离阳峰七事堂宋老执事的幼子,与周某也算有些交情,不过交情再大,也大不过道理,周某好歹是吃这一方水土的,不能让人在这欺男霸女。青云山,是谢道祖的青云山,在这里女人就是要受到格外关照。方家妹子放心,谁敢找你罗唣,老哥给你出头。”

    见他大包大揽的态度,秦丹武笑道:“宋少爷既是宋老执事的幼子,那必然支的动七事堂的人,周老大你再本事,还能本事的过宗门里的人?可不要口惠而实不至,白许个空头人情啊。”

    周重威也一笑“这位小英雄说的是道理,周某不过是个土棍。哪敢和宗门修士作对,人家伸根小手指头。我就被碾的连渣都不剩了。不过好在青云山是讲理的地方,我虽然不成。可是我身后还有咱宗门呢。有青云宗给我做后盾,只要我占住了理字,还怕者谁来?我听说咱们青云山的秦七爷是少年的豪杰,真要是七事堂那边压下来,我想七爷也能给我做主。”

    “周老大是明白人,秦七爷未必会给你做主,但一定会为道理做主。真若是七事堂以势压人,我想他跟他师兄面前说句话,怎么也比个执事好使。周老大你能维持正义。这离阳峰一方百姓,也算是有福了。”

    话说到这份上,秦丹武已经确定,这人把自己认出来了。他肯定是知道自己是谁,并且存了一份投靠之心,所以才出来收拾了自己的部下,又给足了自己面子。

    而且他见自己不表露身份,也配合着装傻,话里话外既捧了秦丹武。自己也仿佛就是个绿林豪杰,纯粹激于公心主持正义,而不认识对面这男人是谁。这份做戏的本事,倒是真不含糊。只是不知道。他是怎么认出来的自己。

    秦丹武所料倒也没差,周重威真是把他认出来了,他当初是替离阳峰副峰主宋良材背锅。结果被开革出门。那次的事里,他算是给宋良材顶了大雷。投桃报李,宋良材也为他做了不少工作。让他发了横财,而且一些要紧的事,也及时跟他沟通消息。

    像那次宗门纳新大典,即使是内门弟子也未必都会前往,周重威一个被开除门墙的土棍,却被宋良材带着前往观礼。为的就是让他认人,看清楚这些新生里,谁是不能惹的,谁是最好多来往的,谁是千万不要来往的。

    干他这行的要是招子不亮,有多少死多少,保证死无葬身之地。所以认清楚人,是他们的基本求生手段,秦丹武得蒙谢道祖收入门墙,作为关门弟子,如果连他的相貌周重威都记不清,他就不必混下去了。

    本来他今天是替宋老执事的小公子宋少明办事,把方雅楠弄到他床上去,自己就算完成任务,至于将来弄成什么样,跟自己就没关系。

    宋老执事宋天南的靠山也是宋良材,两人属于一个体系内,而且七事堂别看地位低,油水可着实不少,跟宋老执事搞好关系,于周重威来说很有必要。打群架的时候,谁要是能拉来一群七事堂的人站台面,未打也就先赢了六成。

    可是没想到进展不利,自己安排的探路人马被人放翻了,等他带着主力赶过来时,额头上的汗顿时就落了下来。怎么搞的,秦七爷这个人王,怎么会出现在菜市这种地方,还和方雅楠搞到一起去了。宋少明,你害人也不是这种害法吧,对上青云第七剑,连你爸爸都白给,我过去不也是送菜?

    至于说什么能够威胁宗门的黑道,或是说什么金丹可以无视筑基的身份,那只存在于四流话本里。正经是宗门里来个说了算的修士,不管是什么修为,周重威这干土棍就只有点头哈腰的份。哪怕秦丹武只是炼气修士,只要他是谢青云的关门弟子,随便说句话,就能把他的实力连根拔起。

    好在他反映够快,果断丢卒保车,而秦七爷看来心情不错,这白龙鱼服勾女人的滋味,想必另有味道,自己这一步算是走对了。

    他也知道,自己固然得罪不起秦丹武,同样得罪了宋执事,日子也要不好过。所以话里话外,就提出想要换码头,投靠秦七爷的意思。而听秦丹武这话,似乎也对这一点不抵触?他心内狂喜,若是能攀上青云第七剑这个大靠山,慢说离阳峰,自己横扫青云山内各路泼皮,难道还费力气么?

    他是个知进退的,见话说完了,就一抱拳“方家妹子,今天这事是老哥哥我管教不严,吓着你了。改日我摆宴给你压惊赔罪,这位小英雄,到时候还请您务必赏光啊。来人啊,带着这些孙子回去,好好家法处置。”

    等到离了菜市,那熊九忍不住问道:“大哥,咱们今天这么干,宋少爷一会过来,咱怎么答复他?那人的脾气可不好,咱应了他的事没办到,可是不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