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问这家的小姑娘在吗?”

    铁锈斑驳的门不禁敲,指节碰上就沾了一层灰,角落蜘蛛网上裹着几只虫,够主人蜘蛛饱餐几顿。

    可那蜘蛛此刻半个身子被敲门的人踩在脚下,命不久矣。

    苏兰的阿婆坐在床上,听到动静要下床,却听到屋子外一阵急冲冲的脚步声和几句骂,她慢慢收回腿。

    门轴锈住大门,咬着门的力道不及开门的女人。

    “你谁?你找谁?”女人声音尖锐,把门外人吓了一跳。

    门外男人将手机屏幕转向她:“我找这个小姑娘。”

    “找她做什么?”女人声音降了几分,纹绣过却已经掉色的眉毛一高一低,狐疑地看他。

    男人表情更是柔和了几分:“您是她家里人吗?我找这位小姑娘,哦不,这位年纪尚小的美人——”

    不知是“家里人”还是“年纪尚小”又或是“美人”的哪个词眼,又或是全部刺激到了她,她高呵:“不是!我家没这号人。”她将门狠狠合上,锁了两道锁。

    她脚步碎又快,淌起地上灰尘,顺着破烂红色拖鞋进到她脚底、脚趾间,她却只在意刚才那人说的话,嘴里声音压了压:“妈的,干活儿不行,长一副贱模样!”

    苏兰就在自己的小屋子里,那道破烂的木门能隔绝一些声响,包括不堪入耳的,包括她不爱听的。

    门外的男人吃了闭门羹却没走,他迈开步子到了隔壁。

    像上次一样,隔壁没关着门,只有一只黄犬在笼中卧着,吐舌头哈气。当他靠近时,黄犬的嘴合上,耳朵竖得更直了些。

    在警惕他的到来。

    男人站在门后,透过门轴上宽宽的缝隙看进去,那犬机敏转头“腾”地站起来,却不是朝他这边,而是朝向屋子那边。

    因为有人出来了。

    男人很快认出来,是上次那个少年。

    他看到这少年这会儿头发一边高一边低,穿着宽松的衣裤,脚上踏着拖鞋,一手插着裤子口袋,另一手端着盆东西,那黄犬在朝他摇尾巴。

    随着他走近,那犬尾巴揺得越欢,还有几步就到它面前时,它前边两只爪离地,扶上笼子栏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