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步穿过一条条暗巷,一条条小街道,堪称龟速,最后,那俩人进入了一片昏暗的森林,刘皱着眉头,难不成他们住在林子里?

    直到站在被树杈遮蔽,紧容俩人同行的地下洞穴口,刘才恍然明白,竟然是住在地下洞窖中。

    地上零下二十多度的温度,地窖比地上房屋要暖和一些。

    拉开被遮挡起来的树杈木门,刘走下洞穴,一步一个小台阶,土被冻得梆硬,倒是被休整的很平坦,不至于会硌脚摔倒,里面有隐隐绰绰的光线透出,也不会让她看不清路面。

    十步一个弯,在经历了两个拐弯之后,一股潮热感伴随着异味扑面而来,里面的情景让刘愣在了洞口,好多人,确切的说,是好多孩子,缩在最内里的位置,他们因为不请自来的外人而恐惧颤抖,一张张稚气的脸蛋脏兮兮的,消瘦的身体紧紧依偎在一起。

    有反应迅速的,转身从身后某个黑暗的角落里摸索出长短不一的刀具,站起身冲到最前排,摆出随时战斗的动作,轻颤着,极力掩饰的恐慌从棕色的眼瞳里一览无遗。

    淡淡红晕的烛光照亮了整个洞穴,不强烈,却让人一目了然,三十多平的洞穴,也不过是一米五高的距离,但是,却已经足够这些孩子站直了身体,1,2,……7,加上躺在地上昏睡的俩个,一共是七个孩子,每一个的年龄都不大,因为是外国人,不能用华夏人的眼光去确定他们的真实年龄段,但是可以确定的是,最小的,也应该比她大些。

    就在刘皱着眉头打量七人的时候,之前抱着人进来的那个孩子,从人群中走钻了出来,俩个个子较高的少年冲着他叽里咕噜说了几句什么,他没有应声,只是沉默无畏的站在那里,蔚蓝的眼睛直直的看着洞口的小女孩。

    知道自己阻止不了好友的动作,少年们自发的分散在男孩的两侧,一脸警惕的握着刀,慢慢停止了颤抖,镇定了下来。

    是了,不过是个小女孩,他们有什么好害怕呢?

    “你是谁?为什么出现在这里?”男孩说话了,只是说出来的,是英文,也让刘舒缓了一口气,能沟通就好。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跟着过来,但是身体就是这样下意识的动了,自然反应。

    “刚才你们被打的时候,我看到了,感觉你们应该受伤了,所以,我送点药过来。”说着将身后的小书包拿下,然后掏出一些消炎药粉,纱布,还有擦拭的祛淤血的油。

    男孩没有开口,只是静静的盯着她,不带任何情绪,就好像他看到的不过是一件再普通不过的物品,而不是活生生的人。

    这时,人群里个子最小的女孩钻了出来,一身藏黑的破棉袄只能勉强遮挡身体,她黄的小脸上仍然残余着一丝惊惶,却带着坚韧,她轻颤着小身子走近,在刘半米的距离站定,棕瞳定定的看着刘,有迟疑,稍顿几秒,突然伸手,一把抢过她手中的小布袋子,像是被野兽追逐了一样,又冲回了人群,整个过程,不到一分钟,但是除了小女孩,谁都没有动,就像是一群对战的野兽,正在估量对方的战斗力,不敢轻举妄动。

    良久,男孩再次开口了,“你想干什么?”

    干什么?唔……她啥也不想。

    刘没有再说话,再次从背包里掏出一兜子吃的,是她刚才在小摊子上,觉得那个瘦成排骨的大妈大冷天的穿的单薄,太可怜,一时善心,买下她全部的麦面包,没想到竟然会派上用场,要是拿回去,它们的下场可想而知,可能会被遗忘,又或是丢掉。

    最后,刘丢下一句,“吃吧,我走了。”就往回走了。

    萍水相逢,遇到他们,如果可以伸一只手,又不会妨碍到自己的生活,她不会吝啬一些小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