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洁阿姨还在说什么但没被听到,耳内一片盲音。姜舟脸色苍白,喘着气看着阿姨一张一合的嘴型,随即自顾自的伸手冲水把嘴上的牙膏抹干净。狼狈的拎着包跑了出去。

    梦里的那个如噩梦般的黑影虽早已习以为常,却依然能轻而易举的压的姜舟喘不过气。那是带血的恶魔,是让人应激的产物。

    “在哪呢?昨晚玩的咋样?你不会睡到现在才醒吧?”

    下南区还保留着贴满小广告的电话亭,一拨通就是电话那头女人聒噪的声音。姜舟一边揉着太阳穴缓劲一边皱着眉等女人唠叨完。

    “不是我给你吹,昨晚上带你走的可是个御的不能再御的长发姐……”电话里的是拉吧经理兼调酒师阿七,一开始姜舟还对其把拉吧建到宋林市这种十公里找不着通讯录的行为感到嘲笑,直到被日趋火爆的人流量吓到,姜舟一边感慨一边去的次数也多了起来。

    在一样的人中间喝酒,放纵,尽情欢呼的感觉让人向往依赖,但对于姜舟而言,最重要的原因还是短暂的酒醉金迷后宿醉可以忘掉一切,包括梦魇。

    “别问了,没做。你说的那位御姐是个扣三,你知道她把我扔在什么地了吗?”姜舟没好气的说完挑眉瞥了瞥四周,没忍住自己又哑着嗓子笑了,

    什么破地方,连个街牌都没有。

    “下南区吧?离我这五六公里,挺偏一地,她怎么把你整那去了,等姐来接你吧。”电话那头的阿七难得这么可靠一次,姜舟勾了勾嘴角,靠在电话旁咂着嘴回应着。

    “顺便带两条烟。”

    下南区连阳光都是带着灰色的刺眼,合着下了一夜的雨对这里一点影响都没有。

    那件前几天刚买的冲锋衣外套不知道扔哪去了,被一阵寒意阵醒的姜舟才反应过来自己只穿了件短袖,同时也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右臂就这么露在外面露到现在。

    指骨下意识的挡过去,顺着目光看去的右臂是自手腕处延至袖口的连续性块状疤痕,如一条长了翅膀的恶龙狰狞的盘旋在细白有劲的胳膊上。

    上面的缝口到现在都没消退。

    “你今天不是还要上班吗,别抽烟了。”

    车里姜舟披着女人递来的外套疲惫的靠在副驾上。

    “下午再过去,正好祁正严说要把我开了。”姜舟侧着头望着窗外,声音还哑的厉害。

    开车的女人余光瞥了一眼,单手把手扣里的水递了过去。

    “祁正严不是要被调走了吗,你们是不是又要来新领导了?”阿七单手过弯,顺势把姜舟脑门往车窗上一磕。

    “嘶……你怎么成天知道的比我都多。”姜舟没好气的揉着头,探过身锤那人报复,阿七一边笑骂一边单手反攻把人推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