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那天鬼铃没有回自己的住处,秦相柳也并没有像往常那样拒绝她。晚上月光难得照进谷底,惹得谷里鸟儿一阵欢鸣。它们在崖壁树枝间跳跃,拍打翅膀的声音在谷底回响。

    鬼铃攀着秦相柳光lU0的背,侧过脸看崖洞外花枝投在地上斑驳的影。良久后终于还是低低泣出声。

    “怎么了?”秦相柳鼻息轻拂在她耳边。她咬唇轻轻摇头,又想了想才说:“你要对我好。”

    那声音细细的,有些希冀的期待,有些不确定。像什么羽毛拂过心尖,让人的心在那一瞬只能为她跳。秦相柳心里被压得沉重,他将她揽进怀里,有什么东西的系带在他无意间使力中断掉了,落在石塌上一声清脆的微响。两人都没有在意,只是紧紧相拥着。直到鬼铃先沉沉睡去了。

    秦相柳起身扶着石壁挪到洞口外席地坐下,他低头看向手心,小小的玉佩在月光下透出温润的sE泽。是鬼铃贴身带着的那块。而此时它的系带断了,静静躺在秦相柳手心里。伸指抚m0玉佩,每一个纹路都是那样熟悉。他仰头靠向石壁,两腮泪水流进鬓角。

    和这一模一样的玉佩,他也有一块。不同于他手中这一个完好无损,他的被磕出了小小的缺口。

    宣柳小时候调皮Ai闹,翻墙上树是常有的事。那次他偷偷溜进他的院子要与他换玉佩,他就知道他又闯祸了。果不其然见他掏出的玉被磕坏了一角。他红着脸低声与他说:

    “兄长,你的给我吧!宣柳再去闹的时候一定会小心的。”

    他不理他,靠坐在假山上将书又翻过一页。果然见这坏小子急了。

    “兄长你就帮帮我吧!被父亲知道我磕坏了玉,我会很惨的兄长!”

    他装模作样的拿着兄长架势,将书卷起来假咳一声,才抬起眼皮向他看去:“和你换?”

    “嗯嗯!”

    他将书敲在宣柳脑门上,假装不放在心上:“我为什么要和你换?被父亲以为我弄坏了玉,与家法见面的可不就是我,大哥虽然也疼惜你的,却也犯不着替你挨板子啊!”

    那时候的宣柳才不过五六岁,头顶上总梳着一根辫子,因为毛发细软,头上一圈的碎发总是不那么顺帖,被火燎过似的飞起老高。看着整个人都显得不那么顺服。事实上宣柳也并不是循规蹈矩的乖孩子。街坊邻里的人偷偷叫他“下山狮子”,惹祸的事不知道做过多少,领家法跪祠堂次数多的数不过来。被父亲责罚的时候他还是怕的,却总是不改。这时候一听“挨板子”整个人都要哆嗦起来,拉着他手使劲的晃,也不叫“兄长”了:

    “哥哥!”说着眼眶就红了。

    最终他还是与宣柳换了玉,父母都知道他乖顺安静,又早已年长,不像宣柳猴儿一样上蹿下跳,所以从不会因担心他弄坏弄丢什么东西而特意盘查。

    秦相柳默默攥紧手中的玉。这是宣柳的东西,是父母嘱托“除非身Si不能离身”的东西。因为玉料稀有难得,并非寻常。也因为祖父亲手雕刻打磨。这样的东西,现在却在宣柳最后踏足的山里、在这么一个谷底里的一个nV孩子手上,说是她“母亲所传”。

    欢愉总是短暂,第二天破晓后,崖洞里光线稍亮起来。秦相柳要起身时被鬼铃扒着不放,眉眼昏昏的要再躺一会。他拗不过她,就又躺下去揽了她的腰,看她在他怀里睡颜静好毫无防备的样子,水nEnG的像朵带露的花儿。他看着她的脸,手底下是她肌肤的温度,分明是人畜无害的仙nV模样。有些事就不敢细想。

    至早饭的哨声响起,鬼铃还是不愿醒来,只说是困。她自己不起,还扒着不让他起。他正无奈的时候,听到有人撩起他洞府口垂下的枝蔓走了进来。四目相对,他窘迫难堪的拉过衣物忙遮蔽身T。她却是十分从容的对他一笑,就地放下手中的食物退了出去,嘴上还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