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娘娘话,谈美人私自在g0ng中烧纸钱,已经被侍卫们拿下。”

    三两个身披轻甲的侍卫押着一个nV子,看穿着是位g0ng嫔,声音惊动了住在附近的崔贵妃,掌事g0ngnV方姑姑前去查看,为首的领班侍卫站出来回答。

    nV子双手被反剪,鬓角的头发有些松动,神情仍然是倨傲的,腰板挺直,不肯被侍卫压低自己。方茹看清了确实是谈美人,呵斥道:“大胆奴才,竟敢对嫔妃拉拉扯扯,仔细你们的脑袋还要不要了!”

    侍卫领班本是带着讨赏的笑,以为自己立功,不料被一通呵斥,脸上立刻青绿交织,如吞了只苍蝇般JiNg彩。谈美人似是有所触动,没料到含章g0ng的人会帮助自己解围,朝方茹客气地点了点头。

    “g0ng中明确规定,禁止g0ng人私烧纸钱,诅咒皇家,谈美人有错,侍卫们依照g0ng规行事,方姑姑,您可别帮错了人,连累了贵妃娘娘。”领班口中犹自辩解,手上却悄悄给後面押着谈美人的侍卫打手势,示意他们赶紧松开。谈美人脚下倒着一只篮子,散落出叠好的h纸钱,身上也的确有GU淡淡的烧火味。方茹上眼便清楚缘由,还是拿出架势来,不卑不亢道:“大人说得对,g0ng规在上,可有说过以下犯上的道理?谈美人是陛下的嫔妃,岂容你们染指,再者,十步开外就是含章g0ng,你们在贵妃娘娘的住处喧譁,以g0ng规为由亵渎妃嫔,安知是否对贵妃娘娘也有不尊重之心?”

    贵妃与皇后分庭抗礼,论圣眷从没落了下风,此话一出,侍卫领班立刻噤若寒蝉,弯腰拱手道自己猪油蒙了心,岂敢冲撞贵妃娘娘。方茹回了个礼,上前搀住谈美人,对侍卫们道,自己先将谈美人带回含章g0ng,由崔贵妃审问清楚,明日一早再请皇后裁决,这儿便没他们的事了。

    嵘禧殿西侧有碧梧堂,谈美人被请进其中暂且安置。崔贵妃简单换一件绦红灰鼠皮过膝褙子,亲自来陪这位不速之客喝茶。

    谈美人没了在外的架子,见到贵妃,跪下向她行了一个大礼以谢出手相助之恩。崔贵妃扶她起来,只称g0ng中已经风波暗起,自己只是不想再多事端。

    “不过,本g0ng也好奇,谈美人你进g0ng也有些年头,一向安分守己,今日为何偷烧纸钱?这风头上,还是……”崔贵妃说到一半,话锋一转,“罢了,你不愿说也无妨,等那夥侍卫走远了,本g0ng差人送你回静客台。”

    碧梧堂本是崔贵妃留给八公主的住处,虽然至今无人居住,陈设却一点不b正殿简朴,靠窗的墙边放了一台双凤顶玳瑁西洋自鸣钟,滴滴答答摆个不停。谈美人的g0ng室没有这种稀罕东西,她在外面行走得有些久了,双手发凉,捧着方茹递来的暖手炉,对崔贵妃也没打算隐瞒。

    “娘娘助我脱困,我自然没什麽不能说的。”谈美人五官小巧,说话时唇角微微翘起,天然一点俏皮,“姓聂的自作孽不可活,他心肠歹毒,生XY1NgdAng,**永巷废妃赵良人未遂,将其活活折辱而Si,永巷令迫於聂太监威势,竟说赵良人是病Si的。我与赵良人有过一段渊源,不忍看她含恨,今日聂华成已Si,大仇得报,臣妾便想给枉Si者烧几张纸钱,告慰在天之灵。”

    谈美人讲得平淡,却令崔贵妃震惊不已,方茹端着糕点进来,也险些手抖砸了盘子。素日里,她们都知道聂太监最会仗势欺人,原以为只是克扣银钱,中饱私囊,嘴皮子上欺辱欺辱g0ng人,谁能想到他竟敢将手伸到後g0ng,永巷中居住的纵然是废妃,也断断轮不到一个阉人侮辱。

    “这简直是……无耻!无耻之极!”

    崔贵妃嘴唇颤抖,浑身的气血彷佛都涌上来,堆积在头脑中令她发昏。她感到一阵恶心,往日与皇后再不对付,此时此刻也觉得,皇后处Si聂太监的手段还是太仁慈了。

    “可恨那阉人已Si,再多的罪孽也无法追究了。皇后娘娘处Si他们的名头是贪W,竟不知背後还藏着这麽多W糟。”方茹叹了口气,将糕点奉到桌上,正yu退下,却听谈美人又语出惊人。

    “姑姑可说错了,聂华成已Si,帮他为非作歹的人还没Si全。太监原本应该六根清净,他们这群人却像吃了熊心豹子胆,成日里看着有那主子不得宠的,或是做下等杂役的g0ngnV,略有姿sE便被他们盯上,动辄**。太监不算男人,他们就用尽各种手段,g0ngnV求生不得,求Si不能,凡此种种,聂太监的罪行罄竹难书!”

    谈美人越说越激愤不已,崔贵妃的表情从震惊逐渐变成错愕,最後扭曲成某种近乎於毛骨悚然的姿态。她们都是深g0ng中的nV人,再怎样争风吃醋,也不至於闹到害人X命,而聂华成区区一个太监,竟在无形间搅动起一场持续已久的血雨腥风。

    从贞烈的赵良人,到同样被打入永巷的郑采nV、张嫔,为生计只能默默忍受聂太监和张太监的SaO扰;才选进g0ng就莫名其妙得哮症Si了的两个良家子,只因被发现并非处子,而坏了她们身子的正是聂华成的乾儿子聂刚。还有浣衣局,别人都叫她荑茪的一个g0ngnV,被聂华成的手下看上,直接买通嬷嬷,趁着值夜时将人拖走蹂躏……

    “永巷里的事,都是良人妹妹咽气前告诉臣妾,她咽不下这口气,说总有一天,聂华成这个畜生做的事要大白於天下。她Si的时候,永巷里有个老嬷嬷,先前是在掖庭当差,心肠极软,便将良家子的事也悄悄告诉了臣妾,至於那浣衣局里的腌臢,贵妃娘娘,您只消在浣衣局外站一站,耳朵里就能塞满了对那个g0ngnV的议论。”

    自鸣钟响,昭示着谈美人整整说了半个时辰,桌上的茶水都冷了,她嘴唇泛白,根本想不起来喝一口润喉。崔贵妃起先还能坐住,渐渐地,她的手指不由自主开始蜷缩,指甲划着提花引枕,忽一下站起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