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彭州府衙的传旨太监,正是东厂掌刑白切鸣。

    按道理,虽然京城距离彭州府,一千四五百里,但是也不用十三天才到,不过白切鸣除了传旨,还有探查马陵蛇精的秘密任务。

    他先到马陵山,摸清了蛇精的藏身处,这才抽身过来传旨。

    哪怕东厂现在势弱,不过也不是彭州府衙能挡住的,何况他是来传旨,名义上就是皇家钦差。

    于是他带着一个小太监,一路横冲直撞,闯进了府衙大堂。

    听说圣旨到,文朝天整整官服,郑重地跪到地上。

    五品同知大人都跪下了,没有品级的衙役头子马千里,连忙跟着跪倒,他很是慌张动作比较大,跪下之后,袍袖掀起一地灰尘。

    没办法,没有明确知府的任命,文朝天都懒得让衙役打扫府衙。

    烛光之下浮尘飘飞,连带着文朝天,都像是跪在了尘埃里。

    要不是有白切鸣在,文朝天恨不得跳起来,一脚把马千里踹飞。

    不过这个念头刚冒出来,马千里又打个大喷嚏,喷开了白切鸣外衣下摆,露出里面的褐衫。

    “褐衫?怎么是东厂的人来传旨?”

    “难道并不是升官的喜报,而是要把我拿下诏狱的圣旨?”

    偏偏白切鸣为了摆足钦差的架子,手捧圣旨站在那,迟迟就是不读。

    文朝天的疑虑越来越重,忍不住抬头去看白切鸣。

    他忘了一点,钦差是代天子行事,传旨时直视钦差面容,和直视天子一样,是大不敬之罪。

    幸好在关键时刻,魏先生在窗外一声咳嗽,惊醒了文朝天。

    文朝天这才稳住心神没有抬头。

    这时白切鸣终于摆足架势,用太监独有的尖锐嗓音,读起了圣旨“奉天承运,皇帝敕曰彭州府同知文朝天,刚正不阿……”

    听到这四个字的褒奖,文朝天大大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