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仲只非常微地噘了一下嘴,继而眼中光芒黯淡,他低下头,只是轻轻地回答了一句:“好。”

    顾绝兮心下了然——杜仲是不愿意的,依照鹤鸣饶直性子,他定然喜欢乘胜追击,趁你病要你命那种,又怎会给对方留有余地呢?

    兴许是……巴不得和西羽争个你死我活的。

    “军师大人,我仅仅希望,你能够在恰当的时候有恰当的行动,否则,就莫要怪顾某刀剑无眼了。”顾绝兮笑道,话语间没有留下半点余地。

    眼下,她觉得这杜仲有点像不服输的少年,淘气捣蛋,又有一腔热血。

    不顾后果,不计损失。

    “将军放心,杜某定会信守承诺,不会将今日所见所闻出去半点。”杜仲道,似乎是终于下定决心。

    “但若是他人问起你今日之事,又该如何回答呢?”顾绝兮依旧是笑着,可笑意并不达眼底。

    “将军孤身闯入敌营,力战群雄,将杜某救出,险些负伤。”杜仲道,抬眸看着顾绝兮,眼神真挚而明亮。

    “好,我便信你——不过,我不是孤身来的,只是白存卿那家伙啊,没什么用,他在那个破营帐里等着呢。”顾绝兮道,突然加快了步子,“眼下大家应当都有些不舒适的,是没有能力出来巡逻捉饶,你不必如此心。”

    “快些走,在亮之前,还要将一些证据毁尸灭迹的。”

    杜仲抬眸,并不能想清楚,但眼下他若是要逃离敌营,定然不能离开顾绝兮左右。

    不然,他的身份已经暴露,若是再回到西羽人手中,怕是要沦为阶下囚了。

    “好的。”

    西羽营地大不大,也不,他们走了好些时候,才到了那个破旧的“厨房”。

    白存卿见到二人,颇为激动,“我道是你怎地去了这么久,原来将军师接来了!怎地……不打算继续潜伏,要摊牌了么?”

    “哦,那些人太蠢,我威胁了一通,他们便暂时不打算抵抗了。”顾绝兮笑道,拍了拍杜仲的肩头,“这位少年可厉害了,他是混入了西羽军师的营帐!一定听了不少的秘密,回头,要让他给我们讲讲的。”

    杜仲微微一笑,他点点头,“仅仅听到了一些事儿,重要的那种,他们是清场的,不让工留在那儿。”

    “听到的些微,都可以当做日后的筹码。”顾绝兮笑道,她看向白存卿,“我们一会儿快亮了就走,你收拾一下,别落下什么东西了。”

    白存卿点点头,便也乖乖地拿着带来的布包袱,四处搜索遗漏之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