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沙弥的震惊是毫无遮掩的、发自内心的,他完全没想过夫妻还有睡两间房的可能性,因而他是真的急了,他就只收拾了这一间房,实在是没有办法了。

    司妧本是小声问的,而单纯稚嫩的小沙弥反应太激动,更显得她作为妻子不愿意与丈夫同住一屋这件事是一件多么让人难以置信的事。

    其实她真不是这个意思的……

    这场面让她多少有点羞耻心爆棚了。

    她红着脸对那小沙弥道:“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就是随口一问。多谢小师傅了。”

    “女施主不必客气。”小沙弥心思本就简单,女施主既然解释清楚了,他自然也就不用多想,也不必忧心如何再收拾出一间房来。

    他双手合十,同两人行了个礼道别,“那便望两位施主今夜能安睡好梦。”

    听着小沙弥渐行渐远的脚步声,两人进屋合上了木门。

    司妧在那张窄到即便是两个女孩子可能想要自由地躺着也比较困难的小床边坐下。

    她实在是有些尴尬,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与江恒说话,打破这空气中诡异的沉默氛围。

    江恒没有随着她的脚步继续往里面走,关上门后,就顺手拉开了窗下的桌子边上的那张椅子,缓缓落了座。

    他拿起桌上的一本经书,侧着身子对司妧道:“妧妧,今晚早些睡。明天我们早点下了山,再去酒店整理一下,这样行吗?”

    司妧嗡声嗯了下,没再看他。她慢慢吞吞地脱了鞋子合衣躺下,扯了一角灰蓝色的被子,半盖着下半身。

    江恒一直就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只留了桌边一盏昏黄的油灯,就着微弱的光翻看手里的经书。

    司妧侧身背对着他,听着他间隔均匀的翻页声,想来他当是心绪平和,毫无杂念。

    她有些心塞,同样的情况下,她现在就是满脑子胡思乱想,脑洞飘忽到不行。

    不知过了多久,司妧数羊都感觉数到六位数了,还不时因为自己混乱的思绪数岔后又从头再来,却依旧脑子无比清醒。

    她强迫着自己不要乱动,然而这快要憋得她整个身子都麻掉了。再侧耳听江恒的动静,依旧在不时翻页,听起来丝毫没有准备放下书过来休息的意思。

    她喃喃地唤了声,“江老师?”

    江恒视线从书里抬起来,转过头看向她,温声问她,“妧妧怎么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