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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听白仰躺在枕上,透过薄薄的床幔去看开了半扇的木窗,高高翘起的房檐上垂着风铎,风吹玉响,丁丁当当。

    入夜以后,雨已经停了。

    府里的奴仆们也都休息在下房,姜听白不习惯用人守夜,于是杭玉也退了下去,只给她留了两盏烛火。

    她睁着眼,眼中一派清明,全无睡意。

    待碎玉子相触之声慢慢停歇,她突然翻了个身坐了起来,随手扯下花梨木架上搭着的外裳,朝临窗的案边快步走去。

    她如此辗转反侧,绝不是为了搞男人,是为了正事。

    案上仍然摊开摆着那本册子,正翻到雪霁的功法口诀那一页。

    姜听白一面取了簪子将长发胡乱挽起来,一面面色凝重的站在案前,盯着那几行字。

    雪霁的功法很简单,只寥寥几行,姜听白早已把它翻来覆去看了个遍,只换来个懵懵然不知所以。

    然而所谓悟道,重要的就是一个机缘。

    就在方才,春深夜雨渐歇,帘幕潇潇风铎,她似乎模模糊糊抓到了所谓的机缘。

    雪霁乃是隐匿身法,一息百里的秘法,讲究的是身随意动,而意,要如雪霁云散一般,倏然外放。

    姜听白犹犹豫豫的慢慢半阖上眼,努力抓住自己方才醍醐灌顶一般体会到的一点意味,按照心法运气,又低声默念了一遍口诀。

    片刻后她睁开眼睛。

    ....果然又失败了。

    姜听白烦躁的在原地转了几圈,随手推开窗,勉强深呼吸几次平静下来。

    她合上眼,努力让自己的神志沉静下来,又一次,慢慢的默念口诀。

    对于自己下定决心要做的事,她向来执着到不撞南墙不回头。

    这一次,与之前的无数次都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