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夜晚,已经开始下起了霜。破败的村庄里,数百名干练的侍卫如柱子一般立着,寂静无声。

    一间不起眼的屋子里,一个女人抱着自己的胳膊,双腿弯起侧躺着,正在床上沉睡。

    她似乎睡得不够安稳,也不知在梦里见到了什么,只见她微微皱起了眉头,嘴里嘟囔着:“......不要!走开......”

    沈楼走过去坐在床沿上,伸手抚平她紧皱的眉心,俯首在她耳边轻声道:“卿卿......别怕,坏人都被打跑了,别怕......”

    他手拍着女人的背,将她盖的被子往上提了提,盖住了她的下巴。

    王恕意听见耳边有个好听的声音在对她说话,仿佛找到了依靠般,动了动身子,很快便舒展了眉心,安静了下来。

    屋内一片漆黑,沈楼坐在床边看了她良久,随后,他轻轻起身,大步走到门边,将摞着的桌椅移开,打开门走了出去。

    关上门后,他的脸瞬间冷了几分,如寒日里的冰雪,冷的叫人打心底里发颤。

    他开口道:“人在哪?”

    原本在门外把守的侍卫立即应声回答:“西边的柴房。”

    沈楼眯了眯眼睛,抬脚便往那里走去。

    柴房门吱呀一声被打开,有侍卫进去将油灯点亮,里头响起了几声微小的声音,沈楼垂下眼睛,弯身进了屋。

    “呜呜呜......”

    地上跪着两个人,正是白日里劫走王恕意的那个头儿和他最亲近的那个属下。

    柴房四处漏风,他们被堵住嘴捆绑起来扔在这里,又饿又困,吹进屋子的寒风更是冻得人直打颤,见有人来了,便开始呼叫。

    沈楼背着手站在他们面前,一双狭长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们,像在看两个死人。

    那两人都是常年在刀口上添血的,明显能感受到面前这个男人从骨子散发出来的冷意,他们互相看了一眼,没了声音。

    沈楼把玩着腰间的一方墨玉,淡淡道:“隆庆五年,有一伙草寇,专门拿钱替京里的世家大族们做一些见不得人的买卖,引起了当时的宰相黄明的注意,下令捉拿,却至今未有音信。”

    那两人面上一惊,瞬间抬头朝沈楼望去。

    当年,他们一伙人东躲西藏,逃过一劫。这几年,抓捕他们的风声渐渐淡了,他们才敢重出江湖,谁知,这才做第一单生意,便栽了跟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