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厚从牛皮包里掏出一双鞋,半新的绸缎鞋面,穿上正合脚。

    最后拿出一把折扇,黄玉做的扇骨,随手打开,上面写着“去留无意”四个字。

    字迹起笔露锋,跌宕有致,落款是褚遂良,唐朝著名的书法家。

    牛皮包空了。

    将匣子、牛皮包弃在地上,石厚打开扇子,一步三摇,朝远处走去。

    在路人的眼里,这是一个家世显赫的翩翩公子。

    夏日的清晨,风依然凉爽,可是石厚已经出了不少汗。

    都是虚汗,胃是空的,有些火燎一般的疼。

    天色大亮,皇城又开始了一天的喧嚣。石厚在一条巷口站住了。

    巷子十分宽敞,可以供两台轿子并肩而过。

    两侧是围墙,没有人家,青石板铺路,一直延伸到尽头。

    石厚在巷口站住了,摇着扇子的手停了下来,怔怔地看着巷子尽头的两盏红灯笼。

    从河边到这,走了大半个时辰,已经有些气喘吁吁。

    站了片刻,喘匀了气息,他才抬脚走了进去,面色凝重,踩着青石板,一直走到红灯笼下。

    定了定神,他曲起中指,用指背叩了几下门。

    一个健壮的仆妇打开了门,看到一个公子哥站在外面,有些惊讶:

    “这位公子,我们这里只接待女客。”

    石厚点点头,“是梅姐让我来的。”

    仆妇恍然大悟,意味深长地点点头,“哦”了一声,瞬间没了一开始的拘谨,甩了一句“你等着!”便掩上门,走了进去。

    盏茶的功夫,一个白面无须的男人打开门,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