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叔父和三婶婶的?都说了什么?”

    吴氏点头笑道:“是,说是过些日子云贤的夫君要来咱们南丰任知县一职,云贤也跟着过来。我就把你几个嫂子都叫过来问问,到时候是让云贤她们住在家里还是……若是要按排住在家里,咱们家如今人口多,可得好好按排一下呢,总不能要叫云贤在夫家没了脸,觉得我们家失了礼数,薄待了出嫁了姑娘。”

    若是云贤真的回娘家住,如今院子确实紧张。

    想着娇憨纯真的云贤,八娘又愦憾自己的行程定的早,怕是不能见上一面了。

    “要不,把我们的院子收拾一下,给云贤姑奶奶住吧,反正四郎不在家,我带着孩子住着个院子也空的很,八妹又不常住在家里的,不如我就搬去薇院里,和十妹妹她们挤一挤。”四嫂范丹书笑着建议。

    总不好叫大嫂她们搬。子景媳妇和五郎夫妻又比自己小,若动院子,总不好叫她们动。何况子景媳妇毕竟是三房的儿子,没有叫她搬院子的道理。

    薇院里西厢几间,是小十娘,十一郎还有小江来住着,东厢一直给八娘留着,六娘往来南丰,也是歇在那里,从前老夫人住的正屋一直空着,若是范丹书带着孩子住过去,倒也住得开。

    吴氏沉吟着。

    八娘一想,这也不是个事儿,要是将来四哥和子阜子景子简三兄弟,还有二哥夫妇都回来了,家里如何住得下?再说还有大房的几个未曾见过面的堂兄和五房一大家子呢,祖产自有他们一份,总不能几房人挤一个院子吧?从前她还觉得自己家挺大的,现在一想,家再大,也备不住人多。再说家里新添了这么多人,哥哥们以后都要成家了,下面又还有小九郎,十二郎,还有几个侄子,主是觉儿也到了说亲的年龄了。虽说未来哥哥们若是考了进士做了官,不是居京就是外放,在南丰的时候毕竟不多,但万一要出个什么事,一大家子都回来,四代同堂,不说伺候的下人,光主子就有近百口人了,可就真没地方住了,难不成还打地铺不成?

    大家族自有大家族的好处,可烦人的事情还真不少。

    “咱们家人口越来越多,以后弟弟们还有侄儿侄女们也慢慢大了,如今的老宅可就真不够住了,不如叫大哥和二哥留心着,咱们再换处大宅,又或者看左邻右舍若有卖屋子的,能和咱们家打通,哪怕价高些儿,咱们也买下来,把院子再扩大些,嫂嫂们觉得如何?”

    八娘这一建议,大家都觉得好,只是置宅子的事情,也不急在一时。反是云贤夫妻不久就回来了,倒得好好准备,议了一会儿,也就采纳了范丹书的建议。

    因各院里如今都有宝宝在,不一会儿武三娘妯娌几个就都各自回院了。八娘留下,把九月的事情说了,吴氏见能成就一桩好事,倒也欢喜,第二天就派了婆子去了刘家,告诉了这个喜讯。

    刘老太太一听九月姑娘愿意,也等不得的就和婆子一道回了曾家,与吴氏议了一回,因听说曾家有意放了九月的身契,且八小姐要把九月带去京城,一为管事,二刚好和自家二郎成亲,一桩为难了好久的亲事,就这么称心如意了,自是谢了又谢。

    刘老太太是个利索的人,辞了曾家,便直接去找了官媒,说尽了好话,总算有官媒与她上门。又因曾家还在孝期,并不好操办九月的亲事,秀娘嫂子便做主,让她娘家的亲娘收了九月做了干女儿,短短三天,就在秀娘的娘家定好了与九月与刘二郎的亲事。等到九月随着八娘去泉州时,九月已成了别人未过门的并且即将过门的媳妇了。

    等到了路上,九月一改往日的爽利能干的样子,自是一脸掩不住的娇羞喜意,就是苍耳也没有了往日的爽朗劲头,一时欢喜一时忧神叨叨的提不起兴趣,八娘见两人这般,原本心里还因走的太早,没等着见上云贤一回而没精打采的,也少不得打起精神来与两人说话。

    直过了几天,八娘才弄清楚苍耳不正常的原因。

    得知内情,她也说不上是该喜该忧了。

    原来绿青蛙李大少一改平时不靠谱的作风,以几乎三天一封信的执著精神给他娘李夫人写了数十封信,目的只有一个,让他娘李夫人去陆家的六房为他求娶苍耳。

    苍耳是依附着陆家生活的孤女,虽说她父母给她留下的嫁妆很丰厚,自己赚的也不少,又有陆六夫人到时候的补贴,但李家是什么门庭?要求娶一个父母双亡的孤女,李家又只李胖子这么个儿子,李员外老爷哪里肯答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