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乙觉得自己断片了。

    那日她坐在地上,觉得胸中剧痛,一时之间居然恍惚了,这感觉就象有时梦中惊醒,以为是早上,又以为是晚上。或者更强烈一些,不知自己是谁,也不知身在何处了。

    然后她的记忆就变成了躺在床上醒来。醒来时已经是傍晚,是禹继舒已经走了两三个小时以后了。

    她只记得她坐在了地上,这之后的事情,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了,身上还是下午穿着的衣服……她就越发觉得不象是自己躺到床上的……她有睡觉就换睡衣的习惯,就算是白天午睡也是一样的,难道是迷迷糊糊爬过去就睡了?怎么一点记忆都没有呢。

    她醒来就去看肩膀上的那块印记,发现它如往日一般,象画在皮肤上的一个印记,一点异样都没有了,刚才的发光,就象是她自己的幻觉。

    可张小乙无比清晰的知道,这一定不是,因为时间已经过去了。她无法形容自己的心情,只觉得忽冷忽热、坐立不安。她现在觉得,她一定与正常人不同,或者她一定遇上了正常人遇不上的事,这几个小时,一定发生了什么。

    大概是因为不止一次这种不寻常的事了,这次她倒也没有特别惊慌……她整理了一下头发,就到楼下物业去查监控。

    如果这个期间有人进来,那一定是从门进来的,而门外楼道是有监控的,去查一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这是个老小区,虽然安保措施不象新小区那么完善,但居住的人也相对固定,如果有新面孔,那还是很容易被发现的,小乙刚住进来的时候,就来来回回的被老头老太太们问了好几遍。

    张小乙将证件以及租房合同等都随身带了……她已经做好了报警的打算……待查完监控后。

    没有什么正好有监控死角或者正巧断电或者什么正巧网络中断一类,从禹继舒出小乙的家门再到小乙刚刚出来,这几个小时之间,监控清清楚楚,画面清晰完整,一秒都没落下。

    可是这样就更让小乙背后发凉,因为这期间,没有任何一个人进过小乙的房间,她正着看倒着看慢放快放看了好几遍监控,以至于保安小哥都问她:小姑娘,是不是最近没休息好?

    她恨死这句话了。

    回来的路上她仔细想了整个过程,随着遇见的异事的增多……她觉得她的思考推理能力得到了显著的提升。最开始是毕业演讲上,有人,不过现在她也搞不清楚到底是不是人,就是个神秘力量吧,先是帮她没让她摔倒在台上,然后她打开水的时候,没让开水壶到,然后就是今天,总之这个力量是让她躺在自己的床上休息了。所以她觉得,至少现在这么觉得,这个神秘的未知的力量,对她并没有什么恶意,想到这儿,她觉得稍微踏实了一点。

    然后她买了个摄像头,装在室内门口。因为她住的房间,就算不是四楼,窗户也是那种安着那种最老式的防护网的,网格的那种,窗户的话,别说人,要是猫胖了,都钻不进来。

    从此她每天进家前先查一遍监控,可一直到国庆节放假,除了风偶尔吹动一下窗帘,啥都没有,她这生活上异事连连,天天思前想后;感情上万般不顺,日日相思成灰,没几天就瘦了好几斤。

    张小乙家所在的县城叫漳县,在省城徐城南部,三百多公里,这几年列车提速,两个多小时就到了。禹继舒尴尬的坐在张小乙对面…..两个人的车票是早就买好的,从大学开始,就是大多时候都是一起回的。

    禹继舒忐忑的从包里拿出一瓶水递给小乙,小乙没说话接过来了。禹继舒好像轻轻松了一口气,试探着说道:

    “小乙,上个,上个周末……”

    “我,我们,不,什么都没有,就喝了一杯水,然后徐,徐辉就走了,几乎,几乎也没说话,他,他也是家里安排,大概也是没有办法……”

    张小乙了解禹继舒,她平时是个高调又有点粗线条的姑娘,这样已经太难得了。而且她一早也就知道,这种相亲,禹继舒是没有办法不去的,那样,禹家以后就真的没办法在生意上和徐家有任何什么来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