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子严这样回答,这就少了一顿骂。

    子宽眼见秦王握着记账本的手,于殿外冰凉风里轻轻颤了颤。

    接下来就要为这多桩暴毙商议个因由。主仆三人正商者,殿外跑过来一只小小狗儿。

    初始也没人注意,等到狗儿都开始上台阶了,秦王方一眼看见。王宫有卫戍,原这些阿猪阿狗不应进得来,但秦王定睛分辨,分明是相熟的狗。

    “子宽,你看,”

    秦王指指子宽身后:“那可是飒露?”

    子宽依言看了,遂回:

    “前足有紫毫斑块,倒确是飒露。飒露不是此前送了昭公子么?想来……”

    想来家里人都没了,也无处去,固又回来了。

    子宽顿了顿,话自然是不能这样讲的:

    “……想来是宫墙的狗洞没有封好,就跑进来了。”

    留点颜面。

    说话间飒露就跑到了三人中。飒露是条老鬣狗,年幼时被秦王从乡间随意捡来,养在身边,后来年纪大了,眍龙钟,老态毕露,四公子昭把它要了去。

    秦王见它过来,神色稍有缓和。

    “怎么?你竟还认得回来的路?”

    秦王聊发少年心性,拿手捋了捋飒露杂乱毛发。应是刚才下了雨,毛发有些潮湿。待秦王望着自己收回来的湿漉漉的手,也有些疑惑,疑惑的是:

    这何来的血迹呢?

    再看它腹部,竟是有伤的。

    一个短暂静默,老狗飒露就瞬间变了脸。这老狗狂叫一声,露出焦黄牙齿,口舌流涎,直直朝秦王扑将过去。秦王原不习武,加之中年,身体宽胖,一个躲闪都不曾有,就被结结实实咬住了大腿。

    子严子宽倒是有些武艺,但打人尚可,何曾打过狗。况是秦王相熟的狗,半点不曾防备。且秦王已经被咬住了,武艺浑用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