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绯色看着他们,缓缓道,“长安各个世家的客卿大多是家道中落或是有些气节的寒门士人,来到长安是想得到世家的推荐入朝做官,一展抱负,而大多数人寄居世家门下以后,纷纷变成了只会混吃等死的蛀虫,等到钱攒够了就去买一个官职当当,最后白白浪费光阴,这不就是你们这些文人的情况吗?你们有什么好骄傲的?觉得自己天生比女人高一等?难道你们不是爹生娘养的吗?女人辛勤劳作,相夫教子,维持一个家,你们难道也觉得自己的母亲天生下贱?北华的敌国南景早就有女人参军的事例,南景开化,所以比北华强,难道你们要一直看着自己的国家比敌国弱吗?”

    青年们满脸羞愧,他们也是受到世家的指使,才会聚集在此地制造舆论,企图用舆论击垮九姑娘的,哪想到被一个姑娘在这里教训,而且人家说的也没错,这些文人当初那个不是自诩清高,想要谋求官职,一展雄心的,可是在经历了诸多现实的打击之后,他们意识到,没有家世背景,根本不可能成为得到重视,只能白白虚度光阴,怀才不遇,壮志难酬的悲愤自然就被转移到寻欢作乐上了,然后被人耻笑,却偏偏还要装作高风亮节维护文人的气节和尊严。

    以为青年支支吾吾地站出来,“我们也不想啊,如今这世道,我们这些人,如何出头?”

    叶绯色道,“你们可知九姑娘为何会被皇上选中?”

    众人摇摇头,叶绯色道,“九姑娘提出来一套选官制度,专门针对你们这些常年得不到重用的士人,若是能够推行下去,无论什么家世背景,只要你能通过考试的层层筛选,就能入朝为官。”

    “真的吗?”青年兴奋道,叶绯色淡淡点头,“皇上早就发现了官场的弊病,若是你们能够入朝为官,更新换代之下,北华政局定会一片明朗,怎么样?现下你们还要反对为你们处处着想的九姑娘入朝吗?”

    青年们不好意思摇摇头,叶绯色趁热打铁,“这些天大臣们,闹的很凶,但是你们也清楚,那些大臣不过都是一些老迂腐,比不得你们这些如日骄阳,九姑娘的计划被耽搁了下来,不过明天她会在醉仙居设宴讲学,前去还有吏部尚书于大人,东海顾长卿,朝家家主朝老,这于大人据说是皇上派下来和九姑娘一起商讨选官之法的,顾长卿和朝老我就不多说了,一个是闻名当世的名士一个是一代大儒,这两人可都是支持九姑娘的,你们不想去听听吗?或许就是可以改变你们命运的一场讲学!”叶绯色的煽动让青年们各个面露兴奋,“去,我们去!”

    先前嬉笑的几个青年纷纷站出来给叶绯色道歉,“叶姑娘,真是得罪了,还请你不要同我等计较!”

    叶绯色坦然笑道,“无碍,你们能接受新思想,说明你们还有救,往后记住了,男人女人没有什么高低贵贱之分,明天,你们会真正服气!”

    “是是!”几人赔笑道。

    茶楼里的青年们散去了,叶绯色心满意足的正要离开,“真没想到,叶姑娘的口才这么好,这么能洗脑?”

    叶绯色寻声望去,是朝珩和魏蕴,同行的还有几个世家公子,叶绯色上前落落大方道,“绯色见过几位公子。”

    朝珩笑着将她扶起,却被叶绯色不动声色地躲开,贺封玩笑道,“刚刚还讲男女平等,怎么对我们行起礼来了?”

    叶绯色原来就是苏家的大小姐,无论多久,刻在骨子里的教养是无法磨灭的,其实连她自己初次听到容月这些话时也是震惊不已,不过是依葫芦画瓢,将容月的话告诉了那些青年罢了。

    “让诸位见笑了。”叶绯色还是沉稳道,朝珩瞪了一眼贺封,“叶姑娘别误会,他开玩笑呢?”

    “我的人你们也敢开玩笑,活腻了?”容月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笑看着几人,几个公子哥惊喜地望着容月,容月今天没带面纱,绝色的面容和同样气质出尘的叶绯色站在一起,气势似乎还更胜一筹一样,和朝珩玩的这几个公子哥这些天早就将容月当做了女神,女神能救人,还能和世家家主互怼,还这么漂亮,做出他们不敢想的事情,简直太迷人有没有!

    “九姑娘!”朝珩很欣喜,容月调笑道,“小珩不是说要叫我姐姐吗?”几个公子哥一片哄笑,朝珩红着脸支支吾吾地叫了一声‘九姐姐’。

    魏蕴带着笑意看着这一切,觉得这样的容月更让人移不开眼了,不想让容月的注意老是在朝珩身上,淡笑道,“明天的讲学,我们也可以去吗?”几个公子哥见鬼一样看着魏蕴,开玩笑!魏二可是出了名的冰美男,这些年也没见他对哪个女子有过好脸色,此刻这种温柔的笑,简直是奇迹好吗?

    容月笑道,“当然可以,不过你们可要早做准备啊,如果科举选官真的要推行了,你们中的很多人恐怕就要去考试才能做官了,受不到家族庇荫,你们父亲早早就为你们准备的那些官职恐怕就鸡飞蛋打了,朝珩,我不是听说你今年本来要入朝为官的吗,要是考不上就都等着你爷爷揍你吧。”

    朝珩挠挠头,道,“考就考,小爷我满腹经纶就怕找不到地方炫耀呢!”其他公子哥也纷纷表示自己不介意,会好好考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