矿工联合会和煤炭卡特尔最终的和谈条件,是工资上涨百分之十,工作时间为每天十个小时,这算是一个折中,摩根为煤炭卡特尔算是争取到了很大的便利。对罗斯福作为的没收矿井,同样给与了坚决的抵制。

    从报纸上的报道就知道,摩根是毫无疑问的主角,占据的版面远远超过罗斯福。比起赞誉总统在这件事上的立场,很多利益方更愿意吹捧摩根的努力。

    谢菲尔德也很快收到消息,这应该是摩根给踌躇满志的罗斯福总统上了一课。至少在现在,这个现代第一个强权总统,还不是摩根这种大亨的对手。

    不过这和他无关,奴隶主还在小心翼翼的和威尔逊总统做朋友,通过亲身接触判断,这个现在还明显学者身份大于政客身份的校长,到底是不是他想要推上去的人选。

    二十世纪初对合众国来说,是联邦权威扩大的开始,主要就体现在总统权力增长上面。对这件事谢菲尔德肯定和摩根、洛克菲勒一样心里是不愿意的。可却没有阻止的办法,事情的演变总有一个原因,不能光考虑国内的环境,两次世界大战这个外因,同样对当时在任的总统有影响。

    没有两次世界大战中合众国的参战,联邦总统的权利不会像一百多年后这么大。可出于利益考虑,合众国怎么都是要参战的。参战了军方权威自然就会扩大,军方权威扩大就会绑架国家不断进行战争,然后就是战争相关的利益方做大,不会让战争轻易停止。

    就如同明朝要不是从开国就财政稀烂,王朝倒数候选人,就不会屡屡因为财政问题缩边,一步一步弄的天子守国门这么尴尬,就算是丢弃了这么多的缓冲区,明军还是没钱保持战斗力。

    威尔逊作为普林斯顿的校长,在第一次的见面当中对谢菲尔德没有什么好感,毕竟奴隶主的自吹自擂实在是有点太过分了,直到他见到谢菲尔德闲来无事,捧着马戛尔尼回忆录在看,就找了一个朋友试试他,这个人是威尔逊世交的孩子,就是在清国长大的,现在正归国深造,和威尔逊的关系很好。

    把这个世交的孩子派出去,威尔逊便投入到了紧张的工作当中,但是一连几天却没有动静,好不容易重新见到了司徒雷登,威尔逊赶紧拦住了要匆忙离开的晚辈,问道,“最近你干什么去了。”

    “尊敬的威尔逊先生,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博学的汉学家,他的眼睛就好像能够看到太平洋另外一边的样子,和他交谈让我非常受用,时间都过的非常快,不多说了,我还有问题想要请教!”司徒雷登快速的说了一下自己的收获,急急忙忙的消失在威尔逊的视线中。

    威尔逊的脸一阵红一阵白,自语道,“那个亿万富豪并不是在撒谎?”

    普林斯顿大学的校区,最近经常能够看见两个年轻人在散步,兴高采烈的讨论,其他人根本听不懂的问题,因为两人都是用汉语在对话,说是讨论,实际上是司徒雷登请教奴隶主各种各样的问题。

    对于这个历史知名人物,已经见到很多总统的谢菲尔德早已经不见怪了,两人本身就是同龄人,司徒雷登这么客气的主动请教,在力所能及的领域,谢菲尔德还是尽可能的提供真实看法。

    考虑到现在自己合众国公民的身份,谢菲尔德并没有故意欺骗司徒雷登,因为他知道司徒雷登在国内的时间不长,以后还是要去东方,这个命运多舛的外交官,还是少一些不切实际的思维比较好,在一个地方时间长了产生一点不切实际的想法,有时候会害了自己。

    “司徒雷登,中国人的事情,最终还是要让他们自己处理,有时候你认为自己是为了他们好,可他们不一定能领情。”谢菲尔德掏出手套在椅子上拍打两下,然后坐下郑重的开口道,“你在中国生活多年,但有些事情已经被长期的生活干扰到了你的判断,对于这么大的一个人口的国家,你不能有一厢情愿的看法。”

    “威廉先生,我能够看到一些中国人很好的特质,并不像是很多公民说的那样,我觉得像是你这种特别了解的老板,如果能够做出一点努力,就可以扭转这种印象。”年轻的司徒雷登神采飞扬,一看就没有把奴隶主的话放在心上。

    我已经做了!谢菲尔德心里腹诽,排华法案不出意外会自动消失,可这件事绝对不能拿出来邀功,顿了顿开口道,“公民为了自己的国家,对外来族群敌视,这是爱国,你不能指责他们,同样你也没有看到中国人很多其他的特点,一个人不可能一无是处,一个国家同样也是这样,人都这么矛盾,何况是一个国家。”

    就像是威尔逊这个人,虽然谢菲尔德没有长时间和对方沟通,但几次见面已经足够有个大概的认识,事物都有两面性,虽然威尔逊本人的学者出身导致了他本人有很高的道德标准,也将其付诸于自身的政治与外交行动中。他本人出身与南方,歧视黑人也是不可避免的,他的所有自由民主等观点也只适用于欧洲的国家。最受后世批评的是他在任期间在联邦政府内实行了种族隔离政策。

    “中国这个国家,不被羞辱的一无是处,他们根本不觉得自己错了。毕竟在农业时代,它是如此的成功,你找不到亚洲任何一个文明像是它这么稳定。”谢菲尔德用的是稳定这个词,而不是用强大,毕竟这里是合众国,自古以来领先世界上千年那套自娱自乐的东西,是没有市场的。

    “稳定?”司徒雷登念叨着这个词,觉得从谢菲尔德这里听到非常新颖的观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