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役把竹板绑在了囚犯身上,双手被铐起并固定住。

    “这个月最后一次了。”衙役是说给自己听也是给囚犯听的。

    只是囚犯双眸晦暗无光,没有一丝情绪。

    竹板编织成的书袄围绕在他的胸部至腹部,两个衙役接着逐渐拉紧连接在书袄两侧的绳索,以收缩之力辗压着囚犯的身体。

    许是日子久了,衙役看着囚犯如此惨状也生了同情,上面的命令他们不得不照做,只能下手的时候轻一些。

    只是即便如此,几样刑罚下来,囚犯原本便没有血色的脸已经变成惨白,剧烈的疼痛袭来,囚犯紧咬双唇,豆大的汗珠不断滴落,消耗着他身体里仅有的水分。

    “你说你找个机会自尽了便是,哪里还用得着活受罪。”衙役知道囚犯不会说话,还是忍不住发牢骚。

    另外一个衙役也接话道“若是我早扛不住了,也不知道他得罪了什么人。”

    囚犯闷声忍着痛,脖颈间的青筋暴起,眼眶中已满是血色。

    “可别弄死了啊。”

    “差不多了,带走吧。”

    两个衙役将囚犯身上的竹板取下,又将锁链戴上去。

    几个人从原路返回。路过沈东伯的牢房时,沈东伯再次趴在牢房门上仔细打量了一遍囚犯。只是囚犯的身体软软的被衙役搭着,头低垂下去,被头发遮挡住起来,什么都看不到。

    几个人将囚犯扔进了牢房,落了锁,这才搓揉着酸痛的手臂,慢悠悠的离开了。

    男子许久都保持着被扔在地上的姿势,一动不动。不是不想动,而是稍稍动一下,疼痛便会朝全身袭来。

    许久,男子才起身蜷缩在牢房的角落处。身体不停的颤抖着,刚才的刑罚时的疼痛,似乎来迟了一般,现在才开始不断涌现出来。

    男子眼神涣散,压抑得过久的疼痛,卷身袭来,胸腔,肋骨,胃,腰,小腹……整个上半身宛如翻山倒海,每一寸肌肤,每一处内脏,阵痛无比。

    他要经历的便是这样一次次反复发作的疼痛,直到身体变得麻木,新的刑罚又会开始。

    痛成了他的常态,半年了,他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再坚持多久。男子努力的直了直脊背,终于能透过凌乱的头发看到牢房顶上的一丝光。

    他便是凭着那一丝光,记录着昼夜交替,光阴流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