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稚先恨意凌然,然而林恕安却不见半分其他或退缩,或愤懑的情绪,他甚至夸张的捂了一下耳朵,然后慢悠悠的回答:“我听着呢,阿先,那么大声做什么。”

    似乎是被“阿先”两个字刺激到,地上奄奄一息的女人也喃喃的无意识的叫着他的名字:“阿先,阿先......”

    虽然她的声音并不大,但是一点都不妨碍在场的三个男人听到她的声音。

    周稚先的视线落在她的身上,眼眸中是几乎要溢出来的心痛和愤怒。

    林恕安却仿佛是被女人的话和周稚先的眼神吸引,他抬起腿踢在了女人的身上,惹得女人一声有气无力的痛呼,周稚先不忍再看,他盯着林恕安:“你放了她,我做你的人质。”

    林恕安断然拒绝:“不不不,我要你做什么呢?阿先,你也只是个替身,我要的是阿京,可惜她不愿意来见我。”

    说着他叹了口气,弯腰又捞起来女人的胳膊拉着她往后面走,一边走他一边说,语气中充满了怀念,“可是明明我们曾经那么好!我们一起对稿子,一起做广播,一起参加活动,一起去图书馆。那个时候她笑得多开心啊,好像这个世界上她不会为了任何事情而烦心,我经常很奇怪,她为什么会养成这种性格呢,明明她出生在周家,一个到处充满权利、欲望和金钱的阶层是靠什么养出了这样的女孩。

    这个答案我找了很久,可惜哪怕十几年已经过去了我也没有找到,不过有什么关系呢?”说到这里他忽然转过身来,有些癫狂的看着周稚先和宋希濂两个人,“反正她已经不是那样的人了。”

    然后他“咯咯”的笑了起来,笑声在空旷的仓库中回荡,十分的渗人,他说,“其实她不来也没关系,今天你,还有你。”他指了一下宋希濂然后又指了一下周稚先,“你们都要给我陪葬,从此以后这个世界就只剩下我的小阿京了,她将永远活在黑暗中,继承我的意志,成为另一个我,这是一件多么令人兴奋地事情。”

    他说着似乎这件事令他感到了极度的愉悦和兴奋,便忍不住的狂笑起来。

    宋希濂看着他:“她不会。”

    和林恕安极度不平静的语气和几近疯狂的状态比起来宋希濂便显出了极致的冷静,平静的语气打破了林恕安的自我高.潮。

    他猛然的砖头看着宋希濂,眼神阴骘,仿佛要将他生吞活剥:“你说什么。”

    “你了解她吗,你真的了解她吗,当然不,你就是一个怪物怎么可能理解一个人是怎么生活的。”他语气嘲讽,“阿京说你爱她,可是你配爱一个人吗。”

    说到这里宋希濂似乎想到什么感到好笑他冷笑一声:“何况你很清楚你处心积虑这么多年,从来没想过拥有她吗,我不信。

    那道疤,阿京胸前的那道疤其实是‘L’吧,林,没错吧,最开始我们都把它当成一道普通的疤,直到后来在阿姨和冬灵的死亡现场也出现了同样的标志,只不过阿京身上的那个标志下面的那道横线逐渐恢复我们没有注意而已。

    可是无论你怎么做,你都得不到她,不管你是那个光风霁月、阳春白雪的完美学长,还是那个不择手段、暴力残忍的杀人恶魔。你只能躲在背后窥视她,然后找一个自以为完美的替代品来安慰自己,甚至知道现在你都要欺骗自己得不到也没关系,反正她会成为和你一样的人。”

    他的话显然让林恕安备受刺激,他盯着宋希濂看了几秒,忽然之间皮笑肉不笑的扯了一下嘴角,他在原地不停的打转,空着的一只手死命的拽着自己的头发,就在此时宋希濂和周稚先交换了一个眼神,齐齐的向着他扑了过去。

    林恕安最开始还未意识到他们的动作,他仍旧陷入自己的世界中纠结,手中的铁棍被他狠狠地砸在地上,荡起了一阵阵令人心悸的巨响。

    周稚先动作迅速的抱住了地上的女人,他托起她的脑袋,鲜血瞬间就浸染到了他的衣服里,感受到她绵软的没有任何力道的身体,周稚先的眼泪已经无法遏制,他把她抱进怀里,一遍又一遍的唤着她的名字:“小初,小初......”